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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总统死于非命

第七子 作者:(美)哈钦斯


美国总统死于非命。那天早上,艳阳高照,一个四岁大的男孩要了他的命。

那是一场在肯塔基州举行的简单的竞选集会,总统只不过是在 “烟草路”上稍作停留。就像上两届一样,牧草州 将在来年的选举中投选共和党。至少,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十月清晨里,“鳄鱼”总统汉克·格里芬在博林格林州立大学演讲时是这么说的。 

他的演讲总是令人欢欣鼓舞,总是那么富有魅力;说话略带当地的“圣经地带” 口音,发言简短有力、震撼人心:为了强国富民,我们必须重塑道德,重选角色与信念。明年十一月,重选格里芬和黑尔。

上帝保佑美利坚。接着他挥手致意,展开魅力攻势,又是热情握手,又是眨眼致礼、谢不离口,一会儿亲亲女士,一会儿又抱抱孩子。所到之处无不一片欢呼。 

突然之间,众人尖叫起来。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四岁男孩的父母微笑着向总统点头致意;总统亲吻杰西?富勒的小脸颊好让记者拍照;男孩手上一道银光闪过;总统下颌处的颈动脉大开,一道鲜红的弧形伤口宛如彗星一般划过咽喉。孩子的脸上溅满了血点;总统疑惑地张大了嘴巴;闪光灯下男孩细小的牙齿白得耀眼;一名特工大声吼叫起来。 

总统既没踉跄,也没抽搐;他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骨。额头撞在人行道上,爆裂开来。一阵阵尖叫在他周围响起,一双双手臂伸过来。杀人的男孩朝着一名摄影师的胯下直冲而去,却被一名特工一把抓住。特工抓着杰西?富勒的脚踝,高高举起。男孩愤怒地叫骂起来,满口污言秽语,根本不像四岁的孩子。他朝着特工挥出弹簧小折刀,敲掉了这人的墨镜,然后挥了一次又一次。

更多的手伸向了总统,人群中也爆发出更多的尖叫。富勒的父母万分惊恐地冲向特工,想要保护他们的儿子。特工们屈身围住格里芬,他们身上的西装渐渐让鲜血所浸染。男孩被人拿住脚踝倒提起来,却还在不停地晃动挣扎,尖声叫喊。 

很快,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落在了校园的公共区域,卷起的气流吹翻了握在惊惶失措的人群手中的“格里芬和黑尔”标牌。三分钟后,特工队和医疗经纪人带着总统赶到了博林格林医院。可是,“鳄鱼”格里芬这时已是撒手尘埃。

学校乱成一团。男孩被特工缴械之后扔到了一辆警车的后座上。他的父母随即也被抓了起来。 

就在警车将世界上年龄最小的政治刺客拉离现场时,一名摄影记者抓拍了一张男孩的照片。要是刊登出来,这张照片肯定能拿普利策奖。照片上,杰西?富勒沾满血污的小手紧贴着车子的后窗。他盯着一个血迹斑驳的“格里芬和黑尔”标牌,标牌映射在车窗上,共同凝聚成了新闻摄影史上最为辉煌的一瞬。
 
男孩双眼通红,瞪得如铜铃般大,笑得歇斯底里。
 
当天中午,副总统文森特·黑尔宣誓成为世上最后一个超级大国的首领。国务卿查尔斯·凯恩被任命为副总统。
 
男孩的父母,詹妮弗·富勒和杰克逊·富勒,被指控密谋杀害美国总统。他们的博林格林小餐馆从此将永久停业。
 
他们的儿子被监禁在一所戒备森严的秘密政府机构里进行调查和审讯。一星期后,一名护士和一名武装警卫发现了杰西·富勒的尸体。这个四岁男孩躺在床上,张着口,瞪着眼,似了。没有丝毫自身窒息的迹象。没有过量服药,没有演戏似的氰化物胶囊,没有合理的死亡原因,只有发干的鼻血血渍和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

在监禁和审讯的那一周里,杰西·富勒只说过一句话。一个蓄着胡子的秃顶医生问他是否知道自己对总统做了什么。
 
杰西·富勒看着医生,咯咯直笑。

“去你妈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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