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抱紧我 只是抱紧我

我是记者 作者:百里无忧


两个小时之后,我*身体侧卧在沙发里抽着烟,故意把烟圈向下吐得很大,让它顺着我裸露的胸膛滑下,直到两腿之间又兀自升起,徘徊在我大汗淋淋的头发之间,再逐渐消散。

王妍依旧依偎在床上,一条简单的丝绒被单覆盖着她那刚刚让我无限饥渴的躯体上,玲珑毕现的曲线弯折而下,令人遐想无限。床边的小闹钟嘀嗒嘀嗒地数着时间的地流逝,像是在计算着我们俩共同度过的一分一秒。

我掐了烟,莫名地笑了起来,走过去坐到床边,抚摸着王妍那可爱的脸膛:“你说是起来呢,还是继续各睡各的呢?天快亮打了,已经该是大年初一了吧?”

王妍也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把脸别向一边:“这个除夕夜,真是难忘啊,多有意义的一夜。”

我搬过她地头说:“可惜没有老师留作文了,不然我一定好好地写篇《记难忘的一个除夕夜》。”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不要说什么凝固,不要说什么瞬间,不要说什么“说时迟那时快”。我抱起王妍进屋的那一刻,俩个人分明是都被激情燃烧着的。我们一起摔倒在床上,踢飞了鞋子,扒掉了衣服,一场赤膊上阵的爱情战役就要打响。然而,在我的先锋官就要跃出战壕奋勇冲锋的时候,王妍的冲锋号却始终没有吹响。

她突然说:“抱紧我,好吗?”

我抱紧她,用我最坚硬的胸膛触碰着她最柔软的地方。久久,她还是说:“抱紧我,只是抱紧我。”

我抱了许久,由呼呼地大喘着粗气到逐渐平和下来,她才在我怀里抬起头轻轻地说着:“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觉得,我觉得董黑子好像就站在床边。”

我被她说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浑身看了一下,屋子里静悄悄地哪有什么人影。我认真地盯着她看,一种询问的目光也是一种祈求。

她深深地点了点头,然后用被盖住头:“我真的无法抗拒记忆,给我点时间吧。”

我猛地跳下床,愤怒地把两个人零散的衣服抛在地上。

僵持是可怕的,我满腔的热火在四处乱穿,而她却依旧蒙着头一言不发。长久的沉默之后,我突然冲到厨房,拿出了拖把认真地拖起了地,然后又把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打扫了一遍,我是一个体力十足的男人,我需要体力上的发泄。

我一边干活一边嘟囔着:“劳动最光荣,就让我们把有限地热情投入到无限的劳动当中去吧,过一个最难忘、最有意义的除夕夜。”

难忘的除夕夜渐渐远去,当人们把春节晚会小品的热门词语当作口头禅的时候,我的口头禅却是:“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节后,幸运的包子像雨点一样砸了下来。首先,我被提升为整个采访组的总执行制片人,仅仅在几位主任之下。至于为什么给我这么长的名号,李丽副主任的解释是按照全国电视台惯例,电视栏目的总制片人都是新闻中心的总监或主管新闻的副台长,给你的格已经是最高的了。而那一年,制片人制度在国内电视界刚刚兴起,谁也不知道制片人到底是个什么定位就叫开了,有的格高有的格低。出外面去应酬的时候,组织部的同志都说,给你们电视台整编制太难了,那么多新名词,都不知道怎么归档。后来任命文件下发的时候,在总执行制片人的后面多了个括号:副主任级。

李丽在宣布的时候,从来没提过括号里的内容,是海贵人发现的,她蹦高地回来问我:“以后是叫你宋制片,还是叫你宋大主任啊?你这提升速度,等宁头一年学习回来是不是就平起平坐了啊?”

括弧副主任的事还没搞清楚,省十佳青年的称号又落在了我头上。电视台也炸锅了,我还奇怪,原来不是只有那些少壮派领导和青年企业家大款们才有这样的名号么?与此同时,我也成了市青联理事。去开会的时候,发现青联理事倒是基本每个媒体一个,可人家都是总监或者主持人,只有我一个纯一线同志。团省委负责青联的书记和我说,我们就是要向一线同志倾斜,希望你开好头,起好步。

还没起步呢,不适应症就开始露眉头了。张副台长找到我说,他大力推荐我获得这么多荣誉,就是让我安心把一线工作干好,别浪费了他一番苦心,为了我的事他得罪了好多人。李丽副主任和我说,是她力排众议进言:电视台必须树立起个青年记者的榜样来。市公安局的刘明磊局长说,是他在酒桌上和老同学组织部王部长拍桌子说必须提我的,这样的年轻人不用就是人才浪费。哎,几乎我认识的领导,都在说,是他们给我背后下了功夫,才有我如此苦尽甘来的日子。官场上的事,我还不懂,再说什么副主任啊、青联理事啊,哪算什么官啊,这么多人呼上来卖好,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老刘头跟我说,无论是谁给你使的劲,人家提与不提,你都得装傻子的去大礼相谢,否则人家以后给你使反劲儿,吃不了兜着走啊。他还时不时地提醒我,吉星高照的时候,更要注意啊,小心暗箭纷至沓来。我想,哪么多规矩啊,当个小部门记者的小头头还这么多说法,要是真像王丙一同志那样当上市长级干部,不得把我累吐血啊?

与此同时,我还在不安中烦躁地等待,李敏同志张罗了一圈铺路之后,会给我发来什么指令?

同样让我烦躁的,还有6059727131这组神秘号码。这是孟辉给我的,应该是魏小芳出事之前留下的,数字是写在天成大酒店火柴盒上的,可这组数字到底什么意思呢?我往酒店打了电话,前台贵重物品寄存只是寄存现住客人的,而且也没有和数字相关的保险箱之类的东西。至于房间号,内部电话号,我都查过了,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这么长的一组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马达涵又打来了电话:“怎么样啊,宋兄最近春风得意啊,连个电话也不打了,你不是想知道小兰的故事么?”

“谢谢,我已经知道了。”我不耐烦地回答道,“你最近又有什么有利于你大哥集团的好线索啊,是不是又把我当枪使啊?”

“哪里,哪里。岂敢啊,我们也算是互利合作啊,你不也是被奉为拯救黑熊的大英雄么?那天晚上的盐浴也很舒服吧?”马达涵在电话那头一副幸灾乐祸地强调,“云南之行也不错吧,英雄救美,终于抱得王妍归了吧。”

我想起那个难忘的除夕之夜,没好气地回了句:“美人哪有那么好抱的啊,没什么事,我要开会了。”

“别挂,别挂,”马达涵有点着急了,“给你提供个好线索,可以让你的括号副主任把括号去掉!”

“行了,我这线索都排到下月底了!”我实在不爱被当枪使,于是连忙说:“台长着急开会呢,我真得挂了。”

“信不信由你,明晚你到天成大酒店,带上暗访机器,一定有收获……”马达涵还没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他的线索我是一点不想关心了,不过我突然想到,天成酒店?这不是那个神秘号码所在的酒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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