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妮(10)

残翅:一个女高中生的情感经历 作者:张亦楠


“今天,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打我。”她的泪水痛不欲生地跟着哀嚎,“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

“贱货,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你丫也忒绝了,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从不了解内情和别人的感受,除了麻烦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哽咽地点点头,连着说好、好,然后走向我,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她打开客厅的门,径直走向大门,穿上鞋子,打开房门,接着又打开一扇防盗门,回头望了我一眼。

“别回来了。”我说。我们之间实在不再需要什么过多的言语和挽留,是该她彻底离开我生活的时候,我盼望过像以前一样正常而轻松的生活。这个无理取闹的女孩简直要把我逼疯了,逼上绝境。

听完我的话,她狠狠地吸了口气,夺门而出。我看得到,她眼里含着根本无法形容的莫大的恨,万念俱灰的恨。

花妮第一次如此听话,从此真就没再回来过。她像一只蝴蝶,轻轻地在我的枝头上驻足,又翩翩飞离了。

我喜欢奢华的东西,让我有安全感。在奢华的东西里面,我喜欢华丽而大气的东西。花妮就是这样一个华丽而大气的女人,我对她的了解远远多于她对我的了解。

在那次白马司机事件过后,从她的手机里,我查到过她父亲的电话。她父亲是个貌似绅士的男人,经历过大场面,背景也很厚。他交给我一张卡,说是花妮让我费心了,如果不够,再跟他要。我带着维男去自动提款机,得知卡里足足五万块人民币!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我们立马奔到商场,疯狂采购。

花妮去沈阳的那件事,是在我得到佳文确保她平安的消息后,才告诉她父亲的。那男人悲伤、无奈又感激地看着我,又要给我钱,我拒绝了,他说什么也要塞给我一个GUCCI的新款手提带,是特地从香港带来的,当时大陆还没上市。后来听说她父亲找人,在沈阳当街把那个调戏过花妮的老流氓给打残了,围观者众多,依旧只是围观。

今天这件事说出去,我或许可以让她父亲给我一定的补偿。反正我也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了,这是最后一次,要捞笔大的。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我告诉那男人,花妮已经厌倦和我在一起了,或许她又要去流浪,或许她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我知道她父亲有能力把她找回家,只要他想。那男人提出表示感谢的话,我赶忙打住,说:“到此为止吧,我已经尽了全力,以后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您第一次的谢礼足够大了。”

挂上电话,我深深吸了口气,点起一支烟,心想最后一笔没捞到啊!

过了不多不少的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多久才算刚刚好,反正是在我心里逐渐平静又还未失去耐心的那段时候,享和进来。看见我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电视关着,音响也没开,烟缸里略有狼藉,不禁更加疑惑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勉强堆起一个自认为还算自然灿烂的笑容,对他说:“没事,我那个小女朋友把你灌醉了。”

他紧紧皱起眉头,说:“我们确实喝了点什么,不过好像不是……”

我斜眼扫了一眼茶几上的两个桔红色的琉璃杯,动作很细小,并不是做给他看的。我明白花妮干了什么,却只对他说:“你是傻逼。”

享和或许糊涂得一无所知,或许也像我一样明白,反正他停住了,没有把话再说下去。我怎么说都不为过,他就是傻逼!

每天放学我直接回家,不用再去看花妮——当然,我也无处去看了。堂而皇之地披着重点学校高中的校服,走在人群中,我要走回我最初的那条路上去,或者干脆重新开始寻找一条路。没有了花妮的牵绊,我可以走得更轻快、更潇洒。

维男很快和享和恢复了恋爱关系,我冲她使一个顽皮的眼色,说这就对了。至于整个分手事件简单而无聊的内幕,对于维男这个即成功又失败的小把戏,我们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她无意中问起花妮怎么样,我说回家了,回她爸爸那儿去了。然后特开怀地笑,心想终于可以解脱了。

四月份,享和生日。我、维男、佳文、斌铖等等,我们这些早年相识的感情深厚的老朋友带着各自的“家属”,共十来对儿,相聚在享和他家位于石景山的一所别墅里。本来我打算带花妮来介绍给大家认识的,现在看来显然没有任何必要了。我带的是前两天在游戏机厅里泡到的一个帅哥,当时他在跳舞毯上欢蹦乱跳,都形成围观了。佳文更牛,他带的是沈阳认识的一个叫莉莉的女孩,就是垃圾堆中帮助认出花妮的那个莉莉。

我们足足折腾了一宿,啤酒喝了两箱。有人从杂物间里翻出了三个弹弓,很古老的玩具了,我们就捡了石子在院子里射喝完的空酒瓶,霹霹啪啪地,特带劲。还摆了一桌麻将,我玩了几把,都输了,就转移到二楼。那儿有专门的软包房间,唱KTV用的,歌也应有尽有,跟钱柜似的,还能喝免费的饮料。

有人开享和的玩笑,说他家挂个娱乐城的名儿,就能收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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