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被锁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章天齐觉得屋内的灯光在慢慢变化，像是有个调节旋钮，被一只手以极慢的速度调暗，暗到蓝瑾额头的刘海儿在脸上形成了极大的阴影。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十秒钟内。章天齐此时已经走到窗口，猛地拉开窗帘，正见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撞过来，他啊地叫出了声……手里的窗帘随之落下。

蓝瑾急忙过来看，那团不明所以的物体已经不见，或者说，是融入了外面无尽的黑暗中，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但刚才的温馨分明已经被看不见的寒意所取代。两人对望一下，章天齐开口："不知道刚才是什么东西，黑色的，挺大……"

"是吗？我没看到。是那个东西发出的声音吗？"蓝瑾的声音抖抖的，倒激起了章天齐的保护欲望，于是拍拍她的肩膀，他故作轻松地说："可能是只鸟儿，看见这里温暖的灯光被吸引了……"

"晚上……有鸟儿？"蓝瑾半信半疑地说，但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个时候，门被忽然打开了，周密探进头来，看到两人在，先是一愣，问："怎么你们在这里……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什么样的声音？"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并且扫了一眼窗户。

周密推门进来，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这还有一间书房啊……我刚在房间里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出来没见人，倒看到这间屋子里亮着灯，就进来了……你听，声音又来了……"

这下章天齐也听见了，这声音闷闷的，像有人在大力拉拽什么东西，又像人在私语，仿佛隔着很远的距离。

循着声音，三人来到走廊，节能灯发出极白的光，像空旷山谷里的月亮，看似光明，却让人心慌。三人往前走，经过一个个亮着灯或者暗的房间，走廊变得很长，而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声响而出来看。

终于，他们停在一扇门前，这正是白日里章天齐和蓝瑾看到上锁的那间房。而声音，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这屋在外面又加上的一把铁锁，使得屋门像一个穿着西装的人戴了一顶马虎帽，极其不和谐，且锈迹斑斑，像是N久没有打开过。周密试探地拍拍门，灰尘纷纷扬扬地落下。而里面的声响更大了……

"谁在里面？"章天齐扬声问，在寂静悠长的走廊里，声音显得古怪，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周密不耐烦了："怎么回事啊？找老吴问问钥匙在哪儿吧？"他的声音有点嘶哑，章天齐觉得里面带着些给自己壮胆的声气。

但是他们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老吴在哪里住？

二楼章天齐都看过，除了入住的几个房间和书房之外，所剩的两三间房均干净整洁，没有人住的痕迹。一楼除了客厅、厨房、杂物间，似乎也不像有可住的地方。

疑问像看不见的烟雾渐渐笼罩上来，而锁上的门里面声音就在此时忽然消失了……

与此同时，身后的门吱呀开了，有人问："你们几个在这里干吗？"随之睡眼惺忪的木子走了出来。

周密马上转头问他："你知道老吴在哪里住吗？"

"嗯？找他干吗……"木子一时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