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忘于江湖

据不完全统计，我国形形色色的医药营销人员有200万之多，按照行业惯例，平均每人每年要创造50万以上的业绩才能保住自己的饭碗，这被称作行业平均水平。

甲方乙方

此刻的范骏已经走上医生的岗位三年了，菜鸟的生活仍在继续，偶有风波却无大浪。退休的范南老两口给女儿带孩子，家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祥和局面。

李巧然和她的室友兼亲密战友王小雨被分到一个推广小组做医药代表，荫森公司的产品在人民医院销量一直很好，换句话说，范骏和李巧然现在由同学变成了甲方乙方的关系。

范骏已经不再是两年前那个一脸阳光的大男孩了，作为一个市场经济下的医学工作者。虽然还是一个“菜鸟”的角色，却饱尝了作为一名医生的无奈和尴尬。此时，我们的范医生此刻失魂落魄地游荡在夜色阑珊的街头，灯光使城市的夜空看上去明亮了些，但却透出一种诡异的蒙昧，穿过这层蒙昧，不难看到他沮丧的神情。

范骏漫无目的地走着，那些焦灼的脸孔和匆忙的脚步让他看到了整个城市的语言，在这个充满诱惑的空间，在多数人脸上都写着欲望的时代，欲望就成了城市的表情，这样的城市加上这样的心情足以让他跌跌撞撞、让他迷失、让他懊恼。

说了半天也没交代我们的范骏同志到底为啥这般迷失懊恼加沮丧，下面我们随着他的回忆简单复习一遍事情的经过：

事情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个经常让他彻夜难眠的李巧然。

大家经常说“客户就是上帝”，其实这话有问题，学过经济学的人不难理解，客户不一定全是上帝，那都是精英们从人家兜里忽悠钱时的说辞。客户是不是上帝，要配上甲方乙方的角度看，才能搞清楚，范骏他们现在的圈子不讲哥们儿朋友、父子亲情，要讲就讲甲方乙方，因为他们是彻头彻尾的甲方，是用户，也就是买方，与其说客户是上帝不如说用户是上帝或买方是上帝更为确切，当客户是乙方的时候，它就不能是上帝了，只能沦为上帝的奴仆了。

这下子清楚了：买方客户是卖方客户的上帝。这样表达勉强靠谱。换句话说，决定上帝身份的重要标志是谁是买方，这个商业规则当然是潜在的，教科书里找不到。范骏他们一干人等是医生，地地道道的甲方，客户是药厂，也就是乙方，目前他们的天职不光是救死扶伤，同时他们也是药厂的点金棒，他们的一支笔可以为药厂带来滚滚财富，作为乙方的药厂们自然要把他们奉若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