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节:爱杀(2)

何必、何必、何必 作者:米苏


“傻瓜,那些都是你的幻想,你不回家住哪里?难道让我把你送回你自己家吗?”庄严说得很慢,还带着笑容。肖诺听到“家”,又是一声大叫:“不……”

两旁的护士只是偷偷地笑着,以为这是小两口在打情骂俏,可是肖诺却真是被那个“家”着实地吓到了。

3

肖诺的家,早就没有了人,原本那是一个快乐的四口之家。可是,一年前,肖诺的家人都在一次车祸中遇难,肖诺的父母还有她的妹妹肖亦当场就死了。肖亦的脸更是被玻璃划了一道长长的印子,鲜血流了满地,惨不忍睹。可是奇怪的是,开车的肖诺只是撞伤了头,但很多时候她希望在车祸中丧生的是自己,而不是肖亦。因为,这一年以来,肖诺落下了头痛的毛病,特别是夜里,她的头就像被锯子割一样,让她痛不欲生,那种丧失至亲的痛和身体上的痛让肖诺日渐消瘦,她甚至觉得,自己就要被这可恶的头痛带去亲人的世界。

幸好,这个时候有庄严无微不至的照顾。庄严是肖亦的未婚夫。肖亦死后,是他照顾了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的肖诺。出院后,肖诺不想住回自己的家,庄严便把她接回自己的家,尽管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这种关心,常常让肖诺忍不住胡思乱想。有时候,她会看着庄严的背影发呆,甚至想让他温暖的双臂带着爱情的温度靠近自己。

这种隔着一张纸的若即若离的暧昧,大约是在半个月后,发生了化学反应。那天夜里庄严加夜班回来,只见肖诺披头散发地蜷缩在墙角里。那个时候的肖诺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头痛的毛病几乎把她折腾得不成人形,庄严什么也没有说,走过去,就把肖诺紧紧地搂在怀里。

那晚,肖诺和庄严纠缠在一起。汗水与眼泪洒满了整张床,一晚的缠绵,谁也没有说一句话。第二天,肖诺早早地就醒来了,看着光着身子的自己和庄严,她觉得自己很无耻,于是收拾了行李,准备悄悄地离开。开门的时候,庄严突然过来拉住她的手,他说,肖诺,我们结婚吧!

就这样,肖诺和庄严心照不宣地走到了一起,尽管谁也没有说爱,但庄严的话,却让肖诺九死一生的心犹如得到了甘露,终于鲜活了起来。她甚至觉得这一场车祸是因祸得福。失去了至亲,却让这个自己企盼已久的男人,名正言顺地走进了自己的生活。

4

自从医院回来后,庄严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变着戏法地让肖诺高兴。除了不搬家,他几乎答应肖诺所有的无理要求。他会在上班的时候,翘班回来陪她,会在每天黄昏的时候牵着她的手去散步……看着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庄严,肖诺觉得自己已经紧紧地抓住了幸福,头痛的毛病也因为心情愉悦消失了不少。

可是,这个晚上,久不头痛的肖诺又一次从梦中惊醒,这一次,她梦见了肖亦。

梦里,她看到了满脸鲜血的肖亦对自己说,姐姐,是你害死了我,是你……肖诺惊叫着从床上弹起来,久久不能平静,而正对着床的那面镜子里又开始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清宫戏里的那些唱词,隐隐约约,她听到有人在唱,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让你偿命……

肖诺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想摇醒熟睡的庄严,可是又不敢,睡熟了的庄严就像一个不世事的婴儿,她不敢把自己的这些邪恶想法告诉他,只能任由两行清泪从眼角像大花朵一般落了下来。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庄严看着两眼乌青的肖诺关切地说,你怎么啦?肖诺连声说,没什么。庄严没有再问,一边喝牛奶,一边看手上的报纸。

过了很久,肖诺小声说,庄严,你知道家里那面古镜的秘密吗?庄严头也没有抬,漫不经心地说,哦,听我奶奶说,这镜子好像是清朝哪个妃子用过吧,不过,她后来好像被人害死了,还有她未满月的儿子。

肖诺一惊,将餐桌上的杯子碰倒在地。庄严连忙站起来抓过她的手。肖诺的心跳得厉害,连连甩开庄严,往洗手间跑。如果真如庄严所说,那昨晚她在镜子看到的是真的,肖诺觉得自己已经被吸进了那面镜子的黑洞里,可是她又不能说、不能喊,没有人帮得了她,包括庄严,虽然他离自己那么近,可是也只是隔岸观火。因为,有秘密事情不能透与外人知,任何人都不可以。

是夜,肖诺缠着庄严,一次又一次,她不敢松手,害怕放手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去面对那面可以照出魔鬼的镜子,几个回来合后,庄严将她压在身下,用手摸着她的脸说:“亲爱的,我累了,放过我吧!”这样的一句话,原本是床笫间的温存,可是却叫肖诺泪流满面,当然,这泪她没有让他看见,她怕他问缘由,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果然,静下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那些怪异的声音又把肖诺惊醒了来,她惊惶失措地推醒庄严,几乎带着哭腔说:“庄严,你听到了吗?有鬼,就是那个清朝的妃子,真的是她。”这一次庄严没有安慰她,而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半响,他说了一句“神经病”,然后径自起床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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