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的预谋

作者 / 似水无痕

激情深处，我问莫家谦，我的名字？

那时，他的身体如涨满了风的帆船，一路驰骋，脸上是快乐的扭曲，有些狰狞。听见我问，急切地回答，子君，冷子君。

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下来。天知道我多怕他回答错误，多怕他会吐出另一个名字，史涓生。

1

那个女子是他的妻。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渊源很深，缘分很多。而莫家谦认识我不过十个月，十个月的感情怎能和十年比呢？我只能隐忍在他的身后，做那个可耻的第三者。

也许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千辛万苦碰到一个喜欢的人，却发现他早已有了爱人。莫家谦是我的上司，黑色西装，银灰色领带，英俊内敛，成熟稳重。

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电光石火地爱上了他。

职场菜鸟，起初是难的。好在有莫家谦，教会我许多，开会怎样应付，见到客户如何应酬，同事关系如何处理，遇到是非怎样取舍。很快就上手，成为莫家谦的得力臂膀，其实，这样的努力，也是为了得到他的肯定和欣赏。

一次出差，成就了我和莫家谦。也许我们都带着一些心照不宣的预谋，只是上床前，他对我说，子君，我什么也不能给你……我有一个交往十年的女友。

是的，那个时候他还未结婚。是认识的第5个月，我以为我够坚强，可以不在乎，80后的情感不都是洒脱无所顾忌吗？

他嵌进我的身体时，我的眼泪喷薄而出。很多的疼就着嫣红的血渗了出来。我踉跄地说，莫家谦，我爱你。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没有回答。只是抱住我，吻我的脸。

出差回来，在机场我见到了史涓生。

他们之间并没有露出很多的亲密，只是抬眼举手间有着默契，一看，就知是情侣。她冲我笑，露出嘴角浅浅的酒窝。

她是一个言语颇少的女人，穿着灰色的长大衣，长发扎成了马尾，很家常的模样。之前，我一直以为她应该是风情潋滟的，应该是张扬热烈的，可这样的娴静，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2

他们的婚礼，我坐在公司同事这一桌，看莫家谦在台上笑意盈盈。他们交换戒指，喝交杯酒，发表感言，被众人嬉闹……他的演技是一流的。谁也不知道，婚礼前的24小时，他都和我在一起。

酒店只赠送一夜的蜜月套房，我非要他把相同的房间提前预定了一天。这样的任性不过是满足内心的不平，呵，我比史涓生更早一天地过蜜月。我终于是先到的那个人。

我和莫家谦做爱，我们接吻拥抱，把身体伸展得厉害。当我咬牙切齿地想要在他的颈项上种一颗草莓时，被他推开了，他说，好歹，你留点面子给史涓生。

这以后，我们的关系就不一样了。莫家谦是有妇之夫，那个叫史涓生的女人才能够理所当然地和他生活在一起。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携手参加聚会，光明正大。

我的身体颓败得厉害，可我不忍放弃。

莫家谦说我也许就是他前世救下的白狐，这一世来报恩的。时间一长，我也就认命了，我是欠着他的，我该来还。

不可否认，我知道他是为我颠倒的。他喜欢我穿白衬衫时不穿胸罩，在交文件时低下身露出若隐若现的乳沟；他喜欢我弯下腰捡拾笔时，露出一角底裤，他也喜欢在和客户谈话时，我用穿着丝袜的脚去摩挲他的腿，他的脸上是竭力掩藏的一本正经。

他说我就是那个妖蛾子，会要了他的命。可他却非常地欢喜，他的身体总是经我轻轻地一勾，就昂然了起来。

他对我敏感，很敏感。而我们都在这样的情欲里，醉生梦死。

如果没有史涓生，多好呀！我们是多么登对，多么幸福，但她比我早出现，整整十年。

所以，莫家谦为我颠倒，却还是要做她的丈夫。

3

我是在莫家谦在家的时候，去敲门的。他在门口拦住我，语气里是很深的防御，他说，你想干吗？

我隐住繁盛的眼泪，轻佻浪荡地笑，和你妻子摊牌。

这个时候，史涓生在身后问，是谁？

我挤开莫家谦，闯了进去。他给我倒水，神色很紧张，额头上有些细汗。看他这样狼狈，我心里有些愧疚，也许不该来吓他的。

史涓生穿着衬衫长裤，与T恤牛仔短裤、身材傲然的我站在一起，老成了许多。可是，莫家谦的额头上却印着史涓生的烙印。

我拿出一双鞋子送给史涓生，我说，上次莫总见我穿过这双鞋，觉得漂亮，让我帮你带一双。我就来巴结领导了。我讨好地低下身子，让史涓生试穿。

高跟、细细的带子缚在足踝上，我帮她系鞋带，她露出若临渊羡鱼的神态。

后来，莫家谦说，她想要跟你学打扮。

我说好，从此开始送史涓生更多的东西，鞋子、衣服、化妆品、首饰……也送她书。

后来莫家谦就受不了了，他说，子君你别送史涓生东西了，你和她是两种气质的人，她穿你喜欢的衣服不适合。

我猜想，莫家谦现在快要混乱了，我们穿同样的衣服鞋子，我们用同样的香水化妆品，他连喊名字都要谨慎一下，需要辨认才分得清。

不得不承认，以前史涓生太素了，现在只要稍稍打扮，姿色也是出众的。配上娴熟的性格，也是很好的女子。

我不恨她，但她却是我的情敌。我们站在硬币的两面，是莫家谦成就了我们。

4

我不再送史涓生衣服，只送鞋子。只是鞋子，莫家谦倒也不做反对。他说，子君，我不能给你婚姻，但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的爱。

我想，他是爱我的。七夕，他陪我；圣诞夜，他也陪我。即使是他睡着了，我的一个电话过去，他也会来。

有时候在办公室里，我听到他给史涓生打电话，他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加班，别等我吃饭。

我心里就平衡了起来，看来和莫家谦生活在一起的史涓生也不见得占多少优势。而我，每次都要把他榨干了才放他回家。

我不许他和史涓生做爱，只是想想，也能让我肝肠寸断。

那天夜里，史涓生打了电话过来。莫家谦在洗澡，我悄无声息地把电话挂掉了。我裸着身体走到浴室里去，我们在水花四溅里嬉闹，喘息，缠绵缱绻。

莫家谦睡着后，我起身穿他的衬衣。他不知道，我总是趁他睡着后，穿他的衣服、裤子。我要让他的衣服里都有我的气息，这是多么变态的痴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