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恬新到《南河快报》办公楼前，本想上去，但想想算了，打赳赳手机，叫她下来。赳赳没接，自己的手机倒响了，又是小凌火急火燎的声音，说社长通知又要开会。

郑恬新只好把保温瓶给值岗的保安老王，麻烦他转交。汤送得多了，老王都认识他，经常跷大拇指夸郑恬新“疼女人的男人是好男人。”

三

这一天早晨，熊赳赳天微微亮就醒了，才发现自己是抱着电话机歪在沙发上睡的。

熊赳赳记起自己昨晚没吃饭，洗漱完就走出小区，很久没这么早走在大街上了，很诧异这么多人在来来去去。这是做了一些年头的记者自然的生理反应。

熊赳赳记得铁忠良说过，说他难得有一次大清早送儿子去幼儿园，在幼儿园门口突然从电动车里栽倒下来，儿子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就是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从此，儿子再也不要他送了。

记者这一行，真是莫名其妙的行当，你永远都无法预知你不违反采访纪律的报道会在什么时候惹出大麻烦，就像现在的自己。做记者有意思吗？赳赳摇摇头。

路过一个报摊。熊赳赳停下了，一大摞报纸放在那，不过去瞧瞧，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这也是记者的莫名其妙之处。

南河这个城市，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市区近三百万人口，却有四五张都市报。南河日报集团旗下的《南河快报》和南河晚报集团的《南河晚报》，是针尖对麦芒的对手。两报的记者和编辑看完对手的报纸，然后得出今天是赢了还是输了，是睁开眼的第一件事。

一眼看去，熊赳赳就觉得今天的《南河快报》很平淡，是刻意的平淡，掩饰自己的锋芒。是因为自己吗？她不确定。而《南河晚报》头版却咄咄逼人，以平常基本不用的特大字号导读物件局长的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