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

踏足巴西国土，我想起自己曾被两部巴西电影深深打动过。 一部是《无主之城》 ( City of God )，一部是《中央车站》 ( Central Station )，前者有型有格，后者情深款款。这两部都与里约热内卢有关的电影，享誉国际影坛，感动了不知多少观众。两部电影的主角都不是俊男美女，而是把焦点对准巴西孩童。《无主之城》打正旗号，毫不扭捏地直击贫民窟中的街童暴力世界；《中央车站》用人文情怀细诉一个中年女人与一个失亲小童的温馨相遇。两部电影风格截然不同，情感却殊途同归。到了里约热内卢，想起这两部巴西现代电影中的经典之作，贫民窟和中央车站，自然成为我这个半专业影迷的朝拜之地。

《无主之城》原文“Cidade de Deus”本身就是在上世纪60到80年代，里约近郊一个贫民窟的名字。里约市的贫民窟接近千数，滋生罪恶无数，连很多当地人都视为畏途。我在圣保罗巿时，只能在友人陪同下，“鬼鬼祟祟”地坐在车中，在贫民窟外围匆匆绕了一圈。友人好像比我还要害怕，小心翼翼，连车窗都不敢打开，连我拿起照相机拍照都被他急急喝止。我问他是否有什么惨痛经历，他说没有，只是看得太多那些血腥新闻，黑帮人人有枪，暴力事件实属家常便饭。住在里面的人倒无所谓，外人走进去，难免步步惊心。在里约巿，我参加了专门给游客准备的贫民窟半日游，也只能是蜻蜓点水，猎奇式地看到一些当地政府安排下的浮光掠影。

回到香港，重看一遍《无主之城》，想起巴西贫民窟的种种片段，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电影的开始，感觉就非常巴西。那帮贫民窟中的街童恶霸，与港台黑社会电影中耳熟能详的黑帮形像截然不同。爱笑、好玩、乐天知命、今天有酒今天醉，这些都是巴西人的特征，黑帮中人当然也不例外。开首一场节奏明快的戏，磨刀，捉鸡，杀鸡，汽车辗过奔走中的鸡，数多少下控球不着地，用枪打爆足球，打劫运送瓦斯的车，顺便将瓦斯送给贫民百姓，种种巴西元素在一场戏中被一网打尽。

看到汽车辗过走鸡那幕，我就想起在里约过马路时，那些司机对过路人寸土不让的经验。我也曾像那些走鸡一样，在班马线前狼狈地左闪右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