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淮南人

贼江湖 作者:昆仑


 

“票都买好了吗?”大哥说。

“买好了,两张硬座,后天晚上十点钟的车,从无锡到广州。”

“为什么不买卧铺?”

“老大,现在是春运时期,哪能买得到?”

司徒长江猜得没错:东北贼王齐聚京广线,确实是为了钓一条大鱼。

到底是多大的鱼,才会让他们几乎倾巢出动?

信是由金鼠得来的,那日,贼中六鬼中的神偷金鼠在无锡下车之后,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宾馆开了一间房,就顺势在无锡歇脚。

他招了一个小姐解闷。两人折腾完之后,金鼠打发了那个小姐,然后独自躺在床上吧嗒着烟。他觉得有些闷,于是就到宾馆的走廊里去透气,当他走到一间客房的门前时,只见那房门虚掩着,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听口音是淮南口音,他们谈论的话题是十万块什么的,金鼠就蹑手蹑脚地猫到门缝边偷听。

“大哥,你说咱这钱带在身上安全吗?这年头东北的六鬼可是神通广大。”一个娘娘腔在说话。

“你是猪脑子啊?不带在身上,难道存银行里啊?这个时候说不定早已经有条子盯上我们了。你想出去送死啊?”一个粗鲁的声音,尤其是说到条子的时候,那人压低了声音,是那个被称为大哥的在说话。

“可是带身上安全吗?万一晚上我们都睡着了,那不便宜了他们。”

“那就给老子盯紧点,要是这钱没了,咱们去了香港就只能指望喝西北风了。”

金鼠一听便猜到这两人也不是什么正经货物,指定捞偏门的。

他们有可能在内地做了案想从广州直接偷渡到香港避难。而他们所说的那十万块钱也一定是不义之财。

当时,金鼠就想打这十万块钱的主意,毕竟这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主意打定之后,他又屏气偷听。

“票都买好了吗?”大哥说。

“买好了,两张硬座,后天晚上十点钟的车,从无锡到广州。”

“为什么不买卧铺?”

“老大,现在是春运时期,车票他娘的比金子都值钱,那能买的到?再说了,我听说六鬼只打卧铺(在卧铺车厢行窃),说不定懒的光顾咱们的硬坐车呢,这样的话,那我们不就安全了。”

“你小子脑袋瓜子还挺好使的。”

“那是,那是。”

“……”

后面的话金鼠听不清楚了。听完这哥俩的话,金鼠就思考如何动手将这十万块弄到手,他本打算乘这哥俩出门之际,偷偷进入房内动手。

但是,这两人整整两天都闷在房间里,将房间里电视的声音开的很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且吃饭也不出门。

金鼠上了对面的楼顶,用一台高倍望远镜窥视这个房间,但是房间里的窗帘却始终拉着,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金鼠犹如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因为,他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这十万块可是个金疙瘩,如果不弄到手,真是寝食难安。

在无奈之下,金鼠只能联络长风。长风又通知了白狼、鬼手、赤狐几个。不巧的是书生推脱有事没来。

五人齐聚金鼠在无锡车站的那家宾馆。这段时间,由于警方对他们盯的太紧,五人都各玩各的,为的是避免全军覆没。他们玩车轮子时,也最多不过是两个人一同合作,几人也有好几个月没聚在一起了,所以,这次相见,大家都觉得很亲热。

鬼手对书生没有参加行动颇有微词。

“书生这小子最近是越来越没有组织观念了,我看他纯粹是不把鬼头放在眼里。”

“少一个人咱们就能多分一点。咱们可是好久都没碰到这么肥的一个缺了。大哥,说实在的,我觉得咱们六鬼还是适合在列车上,列车上多肥呀,你说我们闯窑堂、搠包儿、开天窗、抠门缝这些活干的多窝囊。在列车上我们是鬼,但是一到平地上,我觉得我们就是一条虫。”白狼气愤地说。

闯窑堂、开天窗、抠门缝,都是盗贼行话,各代表一种入室盗窃的方式,闯窑堂是直接闯入,开天窗是指从房顶进入,抠门缝是指撬门破锁。搠包儿是指抢夺。抢夺与抢劫在量刑上有区别,抢夺的动机为偷,失主发现之后,才变而为抢,抢夺量刑上要比抢劫轻得多。

长风叹了一口气说:“我也知道大家的苦楚,如今,黄瘸子集团已经挂了,螳螂和蜘蛛等人也都蹲了大院子(监狱),该抓的抓,该打靶的打靶,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也只有我们贼中六鬼目前还安然无恙,为啥?就是因为咱们夹起了尾巴。凡事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说不定外面布下一个口袋,正等着我们去钻呢。”

“要抓住我们六鬼,只怕没那么容易。”金鼠说。

寒暄之后,大家进入了正题。长风认为金鼠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商议此事的举措是对的。因为十万块不是小数目。

几人商议之后,决定在宾馆里动手,他们轮流在门口盯梢,等待时机。

然而轮到赤狐值班的时候,他却在门口睡着了,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那两个淮南人早已经没影了。

在宾馆动手的计划泡汤之后,长风等人又进行了商议。

“看来,我们只能上列车了。”长风说。

他们决定在火车上动手,第二天晚上,他们匆忙中从无锡上了那趟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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