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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 第2部分(9)

巴黎:一个闲逛者的回忆 作者:(美)埃德蒙·怀特


圣 · 丹尼斯教堂1966年成为大教堂。之前只是皇室的教堂,由作为修道院院长的国王来管理。圣 · 丹尼斯是最早的法国哥特式教堂,仍然保留着12世纪原始的彩色玻璃窗,它吸引前来的参观者,但最主要的吸引力还在于这里是国王和王后的墓地。对于法国的保皇党人来说,这里是世界上最神圣的地方之一。他们可以站在文艺复兴时期卡特林 · 德 · 梅蒂西斯和亨利二世的坟墓前,站在大革命时期被杀的国王路易十六和王后玛莉 · 安东奈特的雕塑前祈祷。(令人感到好奇的是,雕塑家把玛莉 · 安东奈特刻画得很淫荡,露肩礼服很暴露,她用一只手托着自己圆润的胸部,很诱人。)

当然路易十六和他奥地利出生的妻子被斩首后,并没有被埋在这里。路易十六在经过两个月漫长的审判后,于1793年1月23日被处决。对这一死刑判决的投票只有一票之差——361票对360票。而王后九个月后也上了断头台,刽子手正是处决她丈夫的刽子手的儿子。因为处决过皇室,路易十五广场被重新命名为革命广场,1830年改名为现在的协和广场。1993年1月23日上午10点22分,5000多名君主主义者聚集在广场,以纪念200年前国王被斩首的这一刻。美国驻法大使沃尔特 · 科利在广场献花,纪念路易十六对美国革命的支持。大使本人是研究国王和王后的专家。一些现代的雅各宾派人士出来嘲笑保皇主义者,并且高举起一个牛头。

奇怪的是,1770年5月30日,广场发生过一幕悲剧,当时正是国王与玛莉 · 安东奈特的结婚庆典。本来准备让公众看得眼花缭乱的烟花着火了,烧着了海门的临时圣殿,旁观的数十人被烧死,更多的人在四处逃窜的人群中因窒息而死。他们的尸体掩埋在位于广场北面的玛德琳公墓。二十多年后,国王夫妇的尸体被扔进了同一块墓地中。

他们一直埋在那里,直到1815年皇室复辟。当时拿破仑已经考虑要恢复他们的名誉,并且准备荣耀他们的遗骨。修建玛德琳公墓的时候,他说:“难道你真的认为我是修建荣誉的殿堂吗?(传说要把此地变成世俗的殿堂,纪念阵亡的法国士兵。)不是,我是想修建一个教堂,里面有一个可以赎罪的小教堂,用以安放路易十六的遗骨,不过,那要等一些时间,因为我先得对付我周围的那些混蛋。”事实上,拿破仑后来再没有工夫来表示这一妥协的姿态。

1815年,拿破仑第二次被击败,波旁家族的路易十八登上了王位,有两个人指出国王和王后被埋葬的地址(其中一位是掘墓人的孙子,还有一位是保皇派官员,从他的窗户可以俯看墓地)。遗骨于国王死后的周年纪念日1月23日被挖掘出来,转移到圣 · 丹尼斯教堂神坛下面的地下室。一年后,路易十六的女儿昂古莱姆公爵夫人说服新国王建立一座纪念堂。“赎罪小教堂”工程开始了,目的是纪念埋葬尸体多年的地方。工程开始十年之后,直到1826年完工。

小教堂在建筑风格上模仿了希腊—罗马墓地,非常令人伤感,很让闲逛者着迷。它坐落在豪斯曼大街和帕斯基耶尔街的角落上,离协和广场有六七个街区,距离圣 · 拉扎尔站只有投石之距。普鲁斯特可以在他豪斯曼大街102号的公寓中看到这里。经常看到这个场景是否让他更敏捷地意识到世界辉煌的变迁?现在这里是一个嘈杂繁忙的办公区,而小教堂及其他领地形成了一个宁静的岛屿,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教堂四周是百货商店和廉价的旅馆,圣 · 拉扎尔站每天都是进进出出的销售人员和自助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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