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机票？”姜韵蕾怔了一下。

“你问我什么机票？你说什么机票？”成贝妮的声音陡然提高，本来嗲得滴水的声音一拔高就显得尖厉恐怖。

姜韵蕾猛然想起来，昨天临下班的时候成贝妮让她订明天下午到成都的机票，她赶紧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马上就订！”

成贝妮冷淡地道：“不用了，我叫琳达去订。”说完，电话啪地挂掉了。

姜韵蕾吓得一激灵，手心都是冷汗，她不是胆小，但做下属的哪个不怕上司发怒呢？幸好成贝妮没有骂她，这让她松了口气，脸上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些庆幸的笑脸来。

她赶紧把影印材料分好发放出去，经过付珍珍的时候，付珍珍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很奇怪，姜韵蕾留了心，在她面前停顿了一下。

付珍珍表情很淡漠，有点居高临下，问道：“乔恩，挨骂了？”

姜韵蕾笑逐颜开：“没有，邦妮人很好，她虽然很生气，但什么也没说！”付珍珍喜欢叫英文名，所以和她说话的时候，姜韵蕾也叫成贝妮的英文名。

付珍珍笑了，是冷笑，然后，她没再理姜韵蕾。

姜韵蕾刚开始没怎么在意，等到资料分发完，她突然回过神来，明白了付珍珍冷笑的原因。她虽然没什么上进心，但不是傻子。成贝妮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骂她，正因为什么都没有说，问题才更严重。

现在是下午，明天下午到成都的机票，现在订也不晚，可成贝妮不让她办了，这说明什么？

想想，平时不是十分得上司喜欢，做错事的时候，上司不骂你，又把这件事交给了别人，不表示你什么事也没有，相反，那是大祸即将临头。上司连骂也懒得骂了，那是失望和不再当你是一回事了。

连这么小的事情都不再放手叫你做，年终考评的时候，能给个什么好的评语？那被OUT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

看来付珍珍早看出来中间的问题，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姜韵蕾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到一些什么。

她以为职场同事相处也和同学相处一样，平时大大咧咧，聊天开玩笑的，现在，她从付珍珍的冷笑里看出了职场上那些肉眼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了。

付珍珍要是把一切告诉她，对自己并没有坏处，但是她什么也不说，摆明了就是站在旁边看热闹。两人一起进公司，年龄又相仿，怎么她就这么有心计呢？

晚上回家，当姜韵蕾气呼呼地告诉殷咏筠的时候，殷咏筠很是同情地拍拍她的肩，笑着开导她：“这只是毛毛雨了，她只是自扫门前雪，不管你的瓦上霜而已。你要是在我们销售部，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竞争了。”

“可是，她指点我一下，我会感谢她，那对她也没有坏处啊！”

“你的感谢不能让她加薪升职，从一定意义上说，是毫无用处的。”殷咏筠去接了杯水，边喝边分析给她听：“相反，她不指点你，你吃了暗亏，碰了钉子，甚至OUT了，对她反倒有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姜韵蕾很是愤愤不平。

殷咏筠笑道：“好处有二，一，从你的不作为反衬她的工作能力；二，你的OUT可以让她得到实际性的好处。”

姜韵蕾瞪大眼睛：“你说明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