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千万别学我

槑活小男人 作者:快刀青衣


如果我能进入中国国家足球队,我想我一定是最敬业的一个,因为在一场宿舍对抗赛中,我奋不顾身玩起了俯身冲顶解围,最后导致的结果除了满堂喝彩,还有就是一头撞在了门柱上。队友们都跑过来按住我的伤口,队长把手放在我的面前说:“你看,流的血也不算多。”我昏倒了,他们知道我晕汽车、火车、轮船、飞机,但是没有人知道我还晕血。

当我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时,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仿佛一道阳光刺进了黑暗,一个挂着微笑的女孩站在我的病床前,在阳光的反射下,她脸上黄黄的小茸毛显得特别可爱,穿着洁白得能让所有正常男人浮想联翩的护士装。我用执著的目光盯着她,虽然我承认自己不是个正人君子,但是很多时候我都会装得道貌岸然一些,不到某些特定时候,我不会如此没有礼貌地盯着一个美女看。什么叫特定时候?例如一个美女站在你的病床前,手里捧一个大脑的时候。

正当我竭力地想辨认出她手里拿的是不是我那美丽聪慧的大脑时,她对我一瞪眼睛说:“看什么看,我玩一下马上就放回去了。”我立刻又要昏过去了。这时一个年长的声音传来:“小樱,怎么又玩脑袋,快把脑袋放下!”我疑心自己是不是到了阴曹地府或者什么非洲食人部落,怎么她没事就喜欢拿人脑袋玩?我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然后剧烈的疼痛让我“哇”的一声跳了起来。正在来回把玩人脑的小樱吓了一跳,把那大脑径直扔了过来。我接到了,还好只是模型,要不然我的手掌将成为豆腐脑碗。小樱又用那利剑一般的眼神刺了我一眼,严肃地说:“医院之内,不许大声喧哗。”

我正要狡辩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叫声:“医生医生,我哥们打球时摔了,您过来看看。”然后这个叫小樱的女孩马上跑了出去。过了一分钟,她又举着双手跑进来对我说:“过来,帮忙抬……”话没有说完,她就停下了,因为我看到了她的满手鲜血,已经晕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小樱送给了我一件礼物,是一个亲昵的称号“胆小鬼”。我丝毫不去争辩,因为她叫我“胆小鬼”的时候,正拿着一把解剖刀在手里玩来玩去,我怕她给我开了膛。

小樱说:“医生让我问你几个问题,来确定你的大脑有没有被撞坏。”我大义凛然地回答说:“好,你问吧!”“中午吃饭了没有?”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小樱,伸手去摸她额头。她向后退两步,大声说:“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我愤怒地说:“我摸摸你脑袋是不是撞坏了,我中午请你吃的肯德基全家福套餐。刚才你还说吃得好爽,怎么一转脸就不认账?”她嘿嘿一笑说:“不好意思,我忘记了。那么1+2等于几?”我不回答,让一个数学系高等数学专业尖子生回答这样的问题有些残酷。我强调必须公平,她问我一个问题,我就问她一个问题。最后几轮问答下来,她知道了青蛙有四条腿,知道了青蛙是蝌蚪变的,知道青蛙还叫做田鸡,知道了青蛙是绿色的,知道了青蛙是用皮肤呼吸的。我一直以为她跟青蛙过不去是因为嘲笑我是大青蛙,最后才知道是因为她解剖的青蛙太多,产生了青蛙情结。而我获得的答案就是知道了她叫黄小樱,21岁,是医学院的大三学生,来医院实习,身高1米66,冬天体重47公斤,夏天体重45公斤,家住在某某路某某巷某某胡同第五家。总结问答测验后,她得出的结论是:“你的脑袋足够你再撞十次都不会成为白痴。”不过医生说为了防止后遗症,我还要再留下观察几天。

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她走到我的病床前,用阴森恐怖的声音对我说:“你能陪我出去散散步吗?”我虽然很想睡觉,但是为了避免会有针头留在屁股里这样的医疗事故的发生,还是陪她出去了。退一百步来说,我是不会拒绝一个女孩子的深夜邀请的,除了恐龙和某些不良职业者。

她在月光下轻轻诉说自己对一个师兄的仰慕之心,说为了师兄甚至连最抗拒的解剖课都不落下,说自己在每个睡不着的夜里都会想起他抱着书钻研的情景,想起他拿起解剖刀的英姿,连他迟迟不敢下刀的迟疑和奔出门的呕吐都是那么的器宇轩昂。但是当她对他表白的时候,却遭到了残酷的拒绝。用那个白眼狼的话说就是:“咱们俩就如同胃和肠的关系一样,我是胃,你是肠。知识不过就是从我这里先经过,再到你那里罢了,然后会变成粪便。所以我们俩之间不可能有爱情存在,如果胃和肠掺和在一起,那么就容易引起胃溃疡和十二指肠溃疡。”说实话,我没有听到过一个男人可以把拒绝的话说得如此有知识性和趣味性。

小樱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抽噎,我慢慢地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乖,不要哭了。你是个好女孩,一定会有男孩子喜欢你的。”她摇摇头说:“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再有人喜欢我的。”从小看多了《水浒传》导致极度崇拜西门庆的我有着一颗悲天悯人之心,我把拍她背的魔爪向外伸展20厘米,紧紧地抱住了她。她抬起纯净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如春天里的小葱一样的手指轻轻一动,我上钩了。我大声喊道:“你为什么点我穴道?”

那次深情告白之后,她似乎见到我都有了一些羞涩,脸蛋变得绯红,有事没事都喜欢往我病房跑,坐在我旁边跟我聊天,直到我要出院的那天。站在明亮的医院大厅里,她一只手搓着衣服角,一只手掐着我的肉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呢?”我吃惊地说:“小樱,我要是再住下去,穷都要穷死了。不过为了你,你看我多住了这么久。”她不伤感了,仰着头,用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我说:“你要记得常来呀!”旁边一个经过的大爷插话说:“小姑娘说话多不吉利,谁愿意常来医院!”

回到学校,刚与小樱分开我就开始想念她了。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想念她那微微的笑,想念她命令我脱下裤子打针时的凶悍,想念她坐在旁边听我讲故事时的恬静,甚至想念医院里苏打水的味道。我开始回忆起相识后的一幕幕,灵感犹如泛滥的黄河之水,连绵不绝。我跳下床,飞奔至图书馆,借了五本大部头的医学类著作,开始给她写起了专业性极强的情书。

亲爱的小樱: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就犹如心脏起搏器一样让我的心脏砰砰开始剧烈跳动,我想那叫做心律不齐。第一次听你哭泣的时候,你就犹如X片一样,让我对你一目了然。和你分开之后,我坐卧不安,食之无味,夜不能寐,医生说我是食欲不振少儿多动外加失眠尿频症,我问她有没有简单一些的叫法,她说这就叫相思病,药方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爱。

我们,就像永远伴行的静脉和动脉,一起搏动。如果我是那206块骨头,你就是那600多块肌肉,我们一起支撑着生命运动;如果你是头皮,我就是那头发,永远保护着你;如果你是心脏,我就是双肺,呼吸着供给你能量;如果你是小肠,我就是大肠,帮着你清除垃圾;如果你是眼睛,我就是嘴巴,永远在你的注视之下。

来一剂速尿吧,加速我们爱情的进程;来一剂青霉素吧,清除我们爱情的障碍;来一剂多巴胺吧,让我们的感情像血压器里的水银一样往上升;来一剂洛赛克吧,把爱情里酸的东西除掉,留下所有的甜蜜。

等待你治疗的相思病晚期患者

当我把情书托朋友带过去后,第二天就接到了小樱的电话,她说明天会回学校办事,到时很想和我见一面。

果然见到了她,我们俩站在柳树下,相视,傻笑。然后我们就坐在长凳上慢慢地聊天,诉说着小儿女的情愫。正在这时,她接到一个紧急电话,要马上出去。她把手里的盒子放在我手上说:“你先帮我保管着盒子,我有点事情,办完了就回来学校找你。记住,盒子千万不要打开。”

我抱着大盒子回去了。偷看别人的东西是每一个高素质人必须要鄙视的行为,所以我不打开。但是我鼓动着小胖去偷偷地看一眼。好奇心极强的小胖马上听话地去打开盒子,然后我晕了。为什么小樱不告诉我盒子里面放着一具雪白雪白的骷髅呢?小胖一边抽搐一边说:“以后找学医的女生千万要小心。”我没有听清小胖的话,只是在想这骷髅不会就是那个曾经拒绝小樱的学哥吧?睡在我上铺的森低声地吟着“学医苦,学医累,学医费用还挺贵;细胞组织都要背,解剖杀人皆要会。一手笔,一手刀,谁不服我谁残废。不怕僵尸不怕鬼,死人看多无所谓。 长夜无妻伴尸睡,多吃人脑能开胃”!我的汗开始在漫天飞舞。

小樱后来解释说那是医院送给学校专门做研究用的,并且为了这次对我们几个幼小的心灵造成的摧残表示深深的歉意,还请我们吃了一顿大餐。她的贤惠还是让小胖扭转了对学医女生的偏见,他羡慕地看着我和小樱手拉着手,两眼里反射出狼一样的光芒。但是我和小樱都沉浸在二人世界里,没有发觉他的不正常表现。

传闻:有一男子,微胖,在午后,跑到足球场上撞门柱,没晕。再撞,还没晕,又撞,肿了。然后他自己摇摇晃晃走去医院。我慌忙对小樱说:“小樱,你们医院现在值班的是哪个姐妹?漂亮不?”小樱想了想说:“现在是我们马上要退休的护士长值班,今天天热,大部分小护士都休息。”我拉起小樱就往医院跑,我一定要追上小胖,告诉他我的爱情故事不可能复制,就算尝试,也要换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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