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现在你已经下有儿女,上有父母,在家里是顶梁柱了,那就更要学会爱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一旦你遭遇不幸,受到伤害最多的恰恰是这些爱你的人,爱你的人会因为你永远背上痛苦的十字架,可能至死都不能瞑目。
试想一下,如果你失去了青春,失去了美貌,失去了现有财富,甚至变成残疾,有谁会收留你?只有父母。哪怕他们只能拉一个破板车也会把你拉回家,告诉你,有爸妈,别怕。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你吃的。如果你病了,需要一个肾,父母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只要能延续孩子的生命,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多少父母为了儿女甚至可以下跪乞讨,为了儿女就算是把他们的心掏出来他们也会毫不犹豫。无论你变成什么样,父母永远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抛弃你。
我出生在河北沧州一个农村,我们村里有140多户人家,我们家在那个村里是单门独户,因为父母当年是插队的“知青”,我们家在村里没有亲威。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如果在一个村子里没有很多亲戚,就比较孤立无援。
我们兄弟几个的童年非常苦,大哥只上到小学五年级就开始下生产队,每天挣5个工分,大约1角5分钱。二哥和姐姐初中毕业后都到砖瓦厂干活。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家分到了一匹马,我每天放学后的任务就是去放马。全家人勒紧裤腰带供我读书。
其实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父母的爱有多伟大,我也不是一个非常懂事的人,直到念大学了也没有感觉到父母给予了我什么,反而有时候还在想,我真是不幸,怎么会生在这么一个家庭,不能像别人那样有靠山,常常会抱怨自己怎么会出生在这么穷的地方。
1990年我走出大学校门,被分配到国家机电部下属的伟业电子,历时三年时间,从一名普通员工,再到主任、科长、部门经理,最后做到总助。1993年我辞职“下海”,在中关村清腾高科园成立了华强电子,结果两年下来,企业亏损了240多万,倾家荡产。
刚“下海”的时候我曾经以为自己从此就可以步入大款的行列,步入企业家行列,甚至步入百万富翁行列。直到破产那一天才真正读懂“老板”这两个字,这两个字真的是好说,好写,不好做。
现在我出了很多书,但是我觉得这些书写得都没有第一本书有真情实感。但那本书没有发表,它是遗书。写遗书的时候,我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一行字,两行泪,涕泪横流。
也是到了那时,我才知道,人情张张薄如纸,世事难行钱做马,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曾经我的身边也是高朋满座,门前也曾门庭若市,有叫我强哥的,有叫我李总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远亲近邻一大堆。可是当我真正跌入人生低谷的时候,雪中送炭的人却没有几个,落井下石的人反倒不少,那时我才知道什么叫人情薄凉。
于是我有了自杀的想法,也想了很多种方法自杀,甚至连后事都安排好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想得最多的是远在家乡的父母,总要对父母有个交代。但又不能打电话跟母亲说我要自杀了。
于是,我编了很多理由。当时我们村很落后,我们家里没有电话,电话都是打到村部。村部用广播把我父母叫过去接电话。当时我母亲一接到电话就哭了,说两个月都没有你的消息,你上哪儿去了?
当时我的手机也算固定资产,被拿去抵债了,父母一直联系不上我。公司被银行收购以后,我真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我跟母亲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办出国手续,准备要去美国了。如果混得好,我回来好好孝敬您,如果混得不好,您就当少生了一个孩子,当没我这个儿子。
母亲哭着跟我说,妈从来没指望着哪个孩子能给我带来荣华富贵,妈只希望有生之年看着你们四个孩子,平平安安地在我身边就够了。
在我的心目中,父亲一直就像老虎一样威严,小时候我一淘气,我妈就会说“老虎”回来了,我马上就会变得很乖。那天我真正读懂了“父亲”这两个字的厚重。
我爸爸把电话接过来,语气非常平淡地问,你单位出事了吧?我说,不算出事,现在企业亏损,被银行收购了。因为当时做企业,全都靠贷款,企业亏损严重,银行就收购了企业。父亲很平静地说,那你回来吧,别出国了,你哥、你嫂子、你姐、你姐夫都盼着你回来,老爸老妈也都盼着你回来。爸爸养了你二十几年,现在我的体格种小麦再养你二十年都没问题,有爸妈吃的,就有你吃的。儿子,回来吧。
就是父亲这番话,当时让我跪在地上就磕了三个响头。这是两个月来,第一次有人给我温暖的感觉。那天凌晨两点我在笔记本上写了一段话:桃花有意,东风无情,摇落一束花。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必总恋家。柳绵有情,西风无意,漂泊任天涯。直到今天那个笔记本我依然保留着。
后来我离开了北京,当时在火车上看着渐渐消失的北京的高楼大厦,我流泪了,在心里说:北京,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回来了。因为我告诉自己,如果不混出个人样,就绝不回来。当初全家人勒紧腰带供我上学,在工作顺利的时候,我不听家里的劝告毅然决定“下海”,现在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怎么向父母交代?回来给父母丢人现眼吗?我宁可在他乡做个孤魂野鬼,宁可讨饭,只要没人认识就行。带着这个决心我离开了北京。
离开北京后,第一站到了重庆,进入美国龙泰投资机构工作,那是个外企,在那里我应聘做了人力资源工作,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接触培训工作。
一年后,我坐着飞机回到首都机场,当时机场高速路上有一个孔府家酒做的广告牌,一看到那个广告牌,我的眼泪就下来了。那上面写着:回家的感觉真好,孔府家酒,让人想家。我望着广告牌说,我李强回来了,爬着走的,飞着回来的。
2000年我开始在深圳创业,2001年我开着私家车回沧州过年。要走的时候和母亲说我特别想吃她包的韭菜馅饺子。当时农村买菜很难,春节前几天还能买到韭菜,一过春节商店都关门了,根本买不到韭菜,我也只是随便一说。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后就看到母亲在煮饺子,是韭菜馅的。我很吃惊地问,从哪儿弄的韭菜?母亲说,你爸早晨四点钟就起来去村里一家家地问,问人家有没有韭菜,说儿子想吃韭菜馅饺子,他今天就要回深圳了。问了四五家,终于碰上一家有,人家给了一把韭菜,专门给你包了一碗饺子。那一大碗饺子我都吃了,我知道那是父母的爱。
我要走的时候,母亲拉着我的皮箱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背有些驼,我知道母亲老了,儿子不能老在外边漂了。那一刻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回到母亲身边让她多享受几天天伦之乐。
2004年,我把公司总部迁到了北京,离家近了很多,现在回家看望父母亲,开车只需要两个小时就够了。因为父母始终不能习惯北京的生活,我又在老家给他们建了一座别墅,让他们享受晚年的幸福生活。
现在我每天都给父母打一通电话,告诉他们我的情况,也问问他们每天都做些什么。他们能接我电话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都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一旦有一天他们离开了,我可能都看不到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