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能也都看到了，省晚报已经对此案作了长篇的报道。当然，我们并不反对新闻界的舆论监督，这有利于我们依法办事。但是，这样的报道在群众中产生的影响，则是我们必须重视的。

“这篇报道不知大家认真地看了没有，反正我是仔细地看了好几遍。我觉得这位陈鲁川记者的水平，并不比在座的各位低，人家对案件的分析很有道理嘛！更主要的是，人家的政治嗅觉比我们灵敏得多。尽管我不赞成他的最后推论，也不赞成他写到文章中去，但是，我很佩服他的勇气和魄力。如果处在一个记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我倒是觉得这个记者很有社会责任感。他敢于把问题揭露出来，敢于触动我们的伤疤，不正是在履行一名记者的职责吗？仅这一点，就值得我们学习。”

说到这里，万子明再次扫视了一遍会场，看着大家都低着头情绪不高，就换了一种语气继续说道：“我今天专程来并不是批评人的，而是想与大家一起探讨案件的侦破情况。希望大家开动脑筋，集思广益，尽早实现案件的突破。”

接下来，白云清详细汇报了几天来案件的侦破情况，并提出了下一步的侦破重点。第一，找那位名叫常坤的人，落实有关吴海的情况，这件事由白云清亲自负责。第二，派人去镇江调查吴海的情况，邢副局长主动请求与毕东阳一起前去。第三，对市区的旅馆、酒店、出租房、洗浴中心进行全面排查，查找吴海可能的落脚点，由王局长负责。第四，安排人员保护胡之浩家庭主要成员的安全，由辖区派出所负责。

会议结束之后，万子明局长单独把白云清留下。待其他的人都离开之后，万子明才说：“云清，你给我透个实底，这个案子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白云清想了一会儿答道：“这个案子貌似简单，其实涉及的问题相当复杂，有的疑点现在还无从解释。所以，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我只能说有五成把握。”

听了这话，万子明皱起了眉头。沉思了片刻，他又说道：“云清，你是个实在人，我们想识多年，你说的话我相信。”略一停顿，他继续道，“依你的想法，凶案会不会继续发生？”

白云清未加思索，立即答道：“可能性很大。”

“唉，我也有这种感觉。”万子明长叹一句，又点上一支烟吸了起来。白云清看着眼前这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局长，似乎感到在他的内心深处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再问你一个问题，凭你的感觉，这个案子会不会有背景？”

这个问题提得太突然，白云清有些愕然了。他是一个单纯的人，从年轻时在基层派出所工作，到后来进入区、市刑侦队，他总是一门心思地研究业务干工作，从未考虑过拉关系走门子等官场上的那一套。所以，在鲁州市公安系统提起刑侦业务，没有人不承认他属第一，但是在职务上他却进步较慢，四十多岁还没解决副处级侦查员的职级，而与他同期毕业的同学，有的已是正处，有的甚至到省级机关担任了领导职务，而他这个刑警队长至今还是代理的。

“不会吧。”白云清看着万子明的脸色试探着说道，“只是，在案件的前期曾涉及市委副秘书长李正。”

“我说的就是这件事。”万子明正色道，“市党代会马上就要召开，近期省委组织部也要来我市考察干部，有人说李正这次可能要进常委，还有人盯着郑书记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