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查明尸源是最重要的环节。”白云清指着死者的遗骨说，“死者虽然面目全非，但头骨上还保留着大量的肌肉组织，能不能在此基础上把他的头部给复原一下，尽可能地制作出面部的画像？”

白云清说的这种方法叫“颅骨复原面貌技术”，是一项传统的法医鉴定技术。具体说，就是以法医人类学为基础，以雕塑术为基本方法，用软橡胶泥为原料，按人体面部软组织的厚度和面部的解剖学特点，在颅骨的石膏模型上进行塑像，从而达到恢复其生前面貌的目的。德国著名作曲家巴赫遗骨的确认，依靠的就是这种技术。

冯柘点点头道：“我尽力试试吧。”

白云清想了一会儿，说道：“‘9·24’胡斐被杀一案到现在还没有结果，今天又发生了这样一起恶性案件，明天社会上又会传得沸沸扬扬，我们的压力很大啊。这样吧，我们那头继续按常规手段寻找被害人的身份，你这里也抓紧时间试一试。”

来到楼下，卞志海等在车上已经睡着了。听到白云清上车的声音，他立即醒了过来，边发动汽车边问：“回家还是去专案组？”

白云清看了看手表，说：“现在都一点多了，回家会影响他娘俩休息。去你们那儿吧，到办公室我还能睡一会儿。”

汽车迅速地向前驶去，在空阔而宁静的街道上，留下了一阵刷刷的响声。

“这个案子也出现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白队，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啊？”卞志海担心地问。

“也许吧，等我们找到了吴海，事情就会清楚了。对了，毕东阳他们有消息了吗？”

“今天傍晚来了个电话，说是已经到了湖北，与当地公安局也联系上了。但是，吴海的家在大山里，下了车还得步行，今天怕是去不成了。”

之前毕东阳奉命前去寻找吴海，一路追到上海，结果查明吴海的父亲已经去世，吴海也已经离开上海，不知去向。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赶往吴海的老家。

“他们出去有六天了吧，这一圈可跑了不少地方。”

“谁说不是呢？”卞志海摇摇头，“我们之前翻遍了全市，也没查到吴海的踪迹。如果毕东阳找到吴海，证明他9月24日在上海，那他就不可能在鲁州犯案。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这一次，白云清没有吱声。

无论是十天前的胡斐被杀案，还是今天刚刚发生的这起搅拌机杀人案，凶手的作案手法都可以用几个字来概括：凶残、冷静。而这恰恰是吴海所不具备的。回顾胡斐案的整个经过，凶手对案件的设计构思巧妙，时间上环环相连，每一个步骤都经过了精心安排，每一个问题都有自己的深意。就拿时间来说吧，9月13日胡斐收到寄送那份判决书的快递，十天之后他就如期被杀死在红都酒店里。虽然白云清尚不清楚凶手给胡斐留下十天的时间自行了断是何用意，但是很明显凶手是说到做到了。而这起案件发生在10月4日，是不是也有什么深意呢？按照他的推算，如果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个凶手的话，9月23日胡斐被害，24日凶手完全有可能也有时间寄出同样的快递，同城快递当天即可到达，10月4日正好是第十天。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下意识地把两起案件联系在了一起。“连环杀手”？白云清被自己的推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