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凭无奈，只得长叹道：“恰逢乱世，学武不异于引火烧身。看来这是你的命数，一切听天由命吧。”

3

次日早朝，田乞提议当封穰苴一个官职。景公深以为然。

田乞又奏：“君上，臣以为田穰苴救齐国于水火之中，当封田穰苴为大司马。”

此言一出，众臣皆惊，心下当然知道田乞打的什么算盘。晏婴轻咳示意景公不可。而景公却还没有从大胜中回过神来，竟然没注意到晏婴的暗示，脱口而出：“此言正合寡意，就封田穰苴为大司马。”

景公此言，更惊了众臣，甚至穰苴听了都大感意外，不知如何是好。多亏田乞在一旁小声提醒，穰苴这才拜倒谢恩。

景公全然没有意识到不妥，喜滋滋地命三日后择吉辰为穰苴行大礼。

穰苴再次谢恩，后奏道：“启禀君上，此番战斗中，无咎与孙武两名小将也功不可没，臣特为二人请功。”

晏婴心想，你田家已经有了个大司马，还要给孙武请功，想尽揽朝政不成？于是忙奏道：“国无咎代元帅指挥大军突袭晋燕联军中军，确有功绩，而孙武小小里有司无大功劳，封孙武恐其他里有司不服。”

穰苴还要争辩，却听孙凭道：“晏相说的有理，孙武乃不肖犬子，他难堪大任，不可封赏。请君上三思。”

景公点头道：“既然孙卿都这么说，封无咎一人即可，孙武以后立功再说。封国无咎为城父司马。都退了吧。”

退朝后，晏婴在内堂向景公进谏道：“恕臣直言，今在朝堂之上，君上出言不够谨慎啊。”

景公不解。晏婴又道：“田穰苴若封为大司马，掌控全国的兵马，田家以此战压过其他三家，于君上不利啊。”

景公此时才想起拜将之前晏婴的提醒，急忙道：“那便如何是好？寡人收回大司马封号？”

“君无戏言，怎么能改？”晏婴叹道：“幸好暂时田穰苴与田家无甚交情。让国高二家去制横他们吧。不过封了国无咎为城父司马，虽官职不大，但至少平息了国范的愤懑之气。如若再封了孙武，恐怕齐国再无人能制约田孙一族了。”

无咎受了封，喜不自禁，便身着城父司马服色，在酒肆中大宴部下。此时黥豺也在酒肆吃酒。黥豺素来目中无人，此刻也只不过多了个孙武而已。见无咎春风得意，便为孙武忿忿不平：“哼，城父司马……战场之上，若不是孙公子杀了宗北。哪有无咎这小子的城父司马可当。可孙武兄弟却半个官职也没有捞上。”

与黥豺吃酒的几个连长听了，大吃一惊，道：“黥豺大哥，你小声些，你喝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胡话？！哪里是什么胡话。我与那四个乡良人都可作证。”

“黥豺大哥，你真是喝醉了。”一连长搀起黥豺，左顾右盼，未及起身，角落处一酒客饮尽杯中酒，先出了门。黥豺晃晃悠悠地走在街上依旧嘟嘟囔囔咒骂，却不知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场大祸就要临头。

接连两日，国范与高鸷都在秘密议事。这天晚上，二人又凑到一起，避开侍从，商量着打压穰苴的策略。

高鸷道：“明日便是田穰苴拜大司马的日子。我们两家以后免不了受到田家排挤。”

国范冷笑：“我们虽阻拦不了田穰苴拜大司马。但是也决不让田家好受。”

高鸷不知国范有何主意，疑惑地看着他。

“一切我都安排妥当，明日你便等着看好戏吧。”国范的脸色随着灯光的闪烁阴晴不定，直看得高鸷浑身发冷，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