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国探亲回来了?”学院注册办的老师拿过千屈的学生证按了一个章,问道。
千屈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
“幸好你表哥上周来给你办手续,说你出国探亲了,不然你无故旷课快两个月,学院是可以开除你的。”老师合上学生证,递给她,“不过没想到你和齐氏有亲戚关系啊!”
千屈惊讶万分,又不好说什么,于是支吾了两句,走了出来。在办公楼外的阶梯上站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预备打给齐开褚。不用说,那个帮她办手续的人一定是齐开褚,难怪他问她为什么不去上学。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她办手续?按理说,她的生活和未来完全不应该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电话接通响了没两声,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简千屈!”
她转身看向声源,居然是话剧社社长秦示宏。看起来刚刚运动过,运动衣敞着,里面的背心湿透了。她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到包里,点点头:“你好!”
“你复学了吗?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他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是。”千屈简短的回应了一句,转身欲离去。
“唉,等一下!”秦示宏伸手拉住她,下一秒在注意到她皱了皱眉之后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耸耸肩,“正好想请你帮忙呢!”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秦示宏被千屈直截了当的拒绝搞得怔了一下,然后扬了扬眉毛,不在意地笑道:“不是立刻,只是希望你帮我们改编个剧本。”他不由分说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塞到千屈手里,“这是背景及内容大概,要参加全市大学生话剧比赛。上次你帮林开绿写的那个剧本,大家看了都说好,本来找不到你,我们还说惨了呢!”
他心无城府地一股脑儿说着,头上的汗水滴到运动服上面都没有意识到。
“我——”千屈又想拒绝,却被他打断。
“考虑一下吧?不管怎么说,也是为了学校的荣誉嘛!”他伸手朝天空摆了一下,热切地说,“不如这样,我留个电话号码给你,如果你同意了就打电话给我。”他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然后又在包里一通乱翻,嘴里嘀咕道,“嗯?笔呢?”
千屈手里捏着他刚才塞给她的那份通知,有些发呆地看着他。她一点儿也不想再写什么剧本了,而且也没有时间,但是不知怎么,她被他语气里的那种热切打动了。这种热切,在她自己身上早就找不到了。
秦示宏继续翻找着笔,渐渐地有些满头大汗,千屈低头从包里拿出一支笔递给他,他愣了一下,随即灿烂地笑起来,接过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串数字递给她:“记住了?千万记得打给我哦?”他用手在耳边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挥挥手转身走开,“再见!”
在阶梯上又站了一会儿,千屈重新拿出手机拨给齐开褚。手机响了好久,才终于有人接起,却是个女声。
“喂?”
千屈呆了呆,这个电话号码是齐开褚的私人号码,不是用于公事的,所以她完全没想到会有女人的声音。脑海里空白了几秒钟,她下意识地说道:“不好意思,打错了!”
正欲挂机,对方突然问道:“请问你找谁?”
她没有回答,直接挂了机。直觉告诉她,可以接齐开褚私人手机的,一定是他的亲人,既然不是开绿的声音,那么一定是女朋友。基于不给他惹麻烦的理由,她相信挂机是最好的方法。
她往公车站走去,在站牌下等车。因为是下午,车站人并不多,但车子也不多。她看了看车牌,正好看到一辆车直接到市中心广场,猛然想起蒂芬尼的那张发票。于是犹豫是不是要先去拿。她不是矫情的人,何况也没有资本矫情,突然一句诗跳到脑海里,“有花堪折直须折”,让她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有得拿就不要客气,很符合她现在的状况不是吗?
突然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齐开褚。按下通话键,接了起来:“喂?”
“你刚才打电话过来?”齐开褚的声音一贯淡淡的。
“哦,是。不过我以为打错了。”她也淡淡地应道。
“有什么事吗?”他没有解释,反问她。
“你,”她轻轻吸了口气,“是你帮我到学校办的请假手续吗?”
对方顿了顿,没有立刻接口,过了一会儿,他极端简练地吐出一个字:“是。”
虽然早已猜到,但千屈还是忍不住想问为什么,不过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忍住了,只是低低说了句:“谢谢!不打扰你了,再见!”
“你去拿了吗?”齐开褚的声音突然又传出来,她把手机移回耳边,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还没有!”她抬头看见那辆直达市中心广场的车,一边举步上了车,一边对话筒说道,“我正在去的路上。”
“好!拿到后给我一个电话。”他挂断了电话。
千屈把钱币扔进投币箱,往车厢后排走去。
店长亲自把项链盒拿出来给千屈,异常亲切的服务态度让她明白齐开褚一定是这里的常客。她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直接把盒子放进包里,走出店门。
是一条非常漂亮的项链,细长的水晶链子搭配着一个钻石坠子。坠子的形状看不出是什么样的,似乎是一个麦穗。不过不管是什么,值钱就好。至于她真正喜欢的东西,反正不会有人知道。
她拿出电话发了一个短信,告诉齐开褚自己已经拿到东西了。把手机放回包里的时候,才想起刚才秦示宏顺手把笔带走了。那支笔是齐开褚书房里的,她出门的时候随手拿的,看来要记得把它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