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罗卓英布置国庆大阅兵(1)

中国远征军 作者:方知今


一九四二年七月下旬,第五军直属部队一部分及新二十二师到达印度力多。

史迪威忽然积极起来了,亲自过问第五军的生活,调配供应,成立野战病院为伤病员治病疗伤,补足武器弹药,关怀备至。甚至对罗卓英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他找罗卓英商量:

“第五军和新二十二师都残破不全,我想将其军部的官佐归并到长官部,士兵归并到新二十二师,使新二十二师保持较好的基干,容易补充恢复。”

“那第五军军部如何恢复呢?”

“现在所得到的消息,第九十六师及第二百师都不可能来印度了,第五军军部留在印度毫无意义,不如撤回国去再行补充。”

罗卓英虽对史迪威有了防范之心,但还看不出这一建议有什么名堂,所以只是说:“这件事需与杜聿明商量,取得他的同意。”

杜聿明的病经过治疗和休养在逐渐好转,但他的情绪却越来越坏,部下们去看望他,总是见他皱着眉,不爱搭理人。罗卓英和史迪威去看望他,同样不受欢迎。对他们的问候和关怀,只是哼哼哈哈,勉强敷衍。当罗卓英将史迪威的建议说明后,他嚷了起来:

“我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们干脆把第五军番号撤销吧!”

罗卓英解释道:“第五军三个师虽受了损失但都还存在,怎么会撤销番号呢?再说第五军是国军的精锐,委座也不会同意撤销番号啊,光亭,你如果有意见,可以商量,千万不要怀有成见。”

“我是败军之将,还敢有什么意见呢?你们都商量好了,你们看着办吧。”杜聿明往床上一躺,背朝二人,拒绝再谈下去。

史迪威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杜将军,我计划将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开往兰姆珈去集中训练,以便接受美械装备。今后还要将接受美械装备的部队和将领运来接受训练。这样,我就可以陆续将六十个师的装备交给中国军队,如果你不同意我们的办法,可以继续让第五军军直属部队留在这里,等待补充完毕,再到兰姆珈来接受训练。”

杜聿明脸朝里躺着,一动不动。两个人等了片刻,只好告辞。

二人走后,杜聿明却在考虑他们提出来的这件事。最初,他以为对方是企图取消第五军的番号,经罗卓英一讲,他也认为不可能,起码蒋介石不会同意。随后史迪威讲到兰姆珈训练,他认为是合理的安排——接受美械装备,必须接受训练,他也承认中国军队确实太落伍了,打起仗来靠人拼的战术必须改变。那么,新二十二师如果随新三十八师开往兰姆珈,由于人数太少,就有被新三十八师吞并的可能。再者,新二十二师一走,剩下他的军直属部队,最多不过几百人,也不像样子。而且留下这样一个机构在力多,又算干什么的呢?经过反复思考,他认为还是同意对方的意见比较好。剩下的问题便是自己成了光杆司令,是跟着去兰姆珈,还是单独留下?他认为两者都不可取,他不愿再与罗卓英和史迪威打交道,而在力多无事可做,因此,他决定自己还是回国的好。

他将廖耀湘召来,说明了情况,要他拟电向蒋介石报告。

廖耀湘的情绪也十分低落,因为他看到新三十八师有七千多人,基本上是完整的,自己的部队却只剩下一千多人,不足一个团,每次部队集合,都很难堪。

“钧座,部队开往兰姆珈,钧座又回国去了,会不会被新三十八师吞并呢?”

杜聿明哼了一声:“我量孙立人不敢!”

“史迪威总是拿装备要挟我们,是很讨厌的!”廖耀湘的意思是怕蒋介石受要挟后,会屈从史迪威的安排,但他不敢明言。

“委座心里有数,原则问题不会让步的。”杜聿明把话挑明了。“所以无论什么事,我们都不接受他的要挟,听委座的指示不会错!你放心,我回国后会积极补充你的部队的。”

这件事虽经几个将领从各方面考虑,仍旧没有看透史迪威的阴谋。蒋介石接到廖耀湘的报告后,批准了史迪威的计划,并着杜聿明即日回国。

史迪威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会,对杜聿明胡吹乱捧一气,然后派专机把杜聿明送往昆明。

新二十二师和新三十八师由力多开到兰姆珈训练基地,还没有入营,就被美国教官勒令去洗澡。这里有个极大的游泳池,将士们都很高兴有此优越条件,于是纷纷跳下游泳池洗个痛快,不料就在他们洗得正高兴之时,美国军官指示印度士兵把中国将士的衣服像扫垃圾一样扫走了,就在附近集中起来,浇上汽油,点火烧毁。将士们洗完澡发现后正纳闷间,美国军官又带着印度士兵用卡车运来新军装,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人发两套。当然,美军的服装质量要比国民党军服装强得多,何况是以旧换新,大家应该高兴,但是将士们对美军这种不打招呼“硬做”的行为,都不禁龇牙咧嘴地“哎呀哎呀”叫唤起来。因为在他们的军装口袋里,还放着入缅以来发的薪饷卢比钞票,有些人还珍藏着出征前家人所给的纪念之物,尽管并不值钱,但现在到了异国他乡,回国无期,这些纪念之物就更为珍贵了,现在这一切都被付之一炬,他们怎能不心痛呢?但是,将士们又深知现在是“寄人篱下”,只好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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