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其实一点儿也不讨厌打扫狗舍,虽然那味道令人作呕,但是那些猎犬会在我们工作时,在我们身边走来走去,对我们快乐地摇尾巴。确定四周没人后,我们会停下工作拍抚它们。我们很喜欢其中一只名叫贝塔的猎犬。它除了一只脚是棕色毛发之外,身体其他部分都是纯白色,而且它还有一双最漂亮的眼睛。每次我们来扫地或是刷地板时,它都会靠上前来,充满爱意地看着我们。每当我注视它的眼睛,就会想起茉莉,因为她也有一双而石楠蜜色的眼睛。
我们得格外小心,春风得意的狼婆婆现在自我膨胀得厉害,她会常到马厩来看我们有没有乖乖工作。她总能找到机会数落我们:"活该"或"罪有应得"或"你们应该觉得羞耻",而且总是伴随着一声"啧"或是痛苦的叹息。结束时还会连同妈妈一起谴责。"算了,有那样的母亲,也不该都怪你们。"圣诞夜来了,我们的处罚终于结束。我们依依不舍地跟贝塔道再见,然后开心地从上校府走回家,最后一次。我们边走,嘴里故意发出响亮的啧啧声。
回到家,我们看到了最棒的圣诞节礼物。当我们走进门,茉莉正坐在屋里对我们微笑。虽然她脸色惨白,但是她终于又回到我们身边了。她头发剪得很短,辫子没有了,不知为何,短发让茉莉看起来像变了个人。她不再是小女孩了。她展现出另一种美,在我心中激发起一种新的、更为深刻的爱。
我想,我在一直不自知地通过不断跟茉莉和查理比较来标示自己的成长。但日复一日,我只有更痛苦地眼见我与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我不只是个头比他们小,跑得比他们慢而已--虽然我不喜欢,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最大的问题是我和他们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宽,越来越不可跨越。转折点应该是茉莉转到"大炮"班,而我还被困在"小家伙"班的时候,他们俩似乎渐渐从我身旁离去。不过,只要我们还在同个学校,我倒还不太介意,至少我离他们还是很近。我们照常一起上学,一起到牧师家的草地上吃午餐,牧师娘会带柠檬汁给我们喝,放学后我们也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