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荒谬中成长(4)

群氓时代 作者:赫连勃勃大王


法国男人,欧洲男人,等于浪漫?从哮喘致死的、备受国人爱戴的一代歌后邓丽君,到影后张曼玉和那位内心鄙夷“大陆”却马不停蹄到内地赚钱的孟广美(似乎鬓边插着大红花的杨娜车二姆也有个外国爷们),许许多多的女艺人,似乎都爱和洋爷们谈恋爱,特别是喜欢和法国男人谈恋爱,最后似乎都栽在了他们的手里。看似偶然吗,其实一点也不!

法国,浪漫只是这个国家文化符号中的一个碎片而已。提起法国,似乎人们的脑海中马上就涌现出香榭丽舍大道、凯旋门、咖啡馆的传奇、红磨坊、鱼子酱、丽都美人秀、高速火车、协和飞机(虽然掉下来一架)、香槟酒、LV还有香奈尔(Chanel)五号什么的。在那么多奢侈品名牌纷至沓来的诱惑下,阿兰?德龙那张昔日俊美绝伦的高卢美男子的脸,似乎代表着整个法兰西。

这是个想象中的法兰西。

外国人对于法国人的印象,要属我们和日本人最近似,虽然我们都认为法国人傲慢、神秘、不是很好客,但日本人和中国人大都觉得法国人浪漫成性。法国人最会生活,特别是对于女人来讲,法国男人,即使是拿破仑的残废个头、萨科奇的北非相貌,也似乎都有白马王子的气质。

法国人自己呢,无论是福楼拜还是让·科,都大声哀叹:“可怜的法兰西!”右派的努里西哀说:“我记忆中的,是一个病态、疲劳、痛苦、长癣疥的法兰西”;左派芬基尔克劳特说:“法国徒有虚名……”当有人询问戴高乐对法国的看法是,这个大鼻子总统瞭望远处,想了好久,才意味深长地说出耐人寻味的一句话:“我一生对法国人形成的看法……法国人是小牛……”

兄弟我在法国呆过不少时间,不像旅游者那样在酒店里呆着,而是在长达数月的时间里,穿街入巷,深入到了法国生活的内部去观察它。

我在巴黎的时候,总感觉不出这个城市有什么好,尤其在冬天冷雨霏霏的巴黎,天空那样的阴暗,湿冷的空气使人抑郁、沮丧,那些世界闻名的建筑物黯淡无光地躺在那里,恰如其分地象征着法兰西的没落。然而,我只要一离开巴黎,从无数风光电视片或时尚杂志的片头中一瞥Paris的字样,就使我想念起那个地方。

追忆似水流年。我想起NATION广场Daglation9号三楼我妻子租住的那个小套老式楼房古旧地板的咿呀声,窗子上的玻璃镶嵌画所展现的19世纪巴黎的场景,以及在厨房中烘烤法式蜗牛时所闻到的那种怪怪的芝士香味;枫丹白露附近一家餐馆的西式午餐做得好极了,留下的印象比古堡里拿破仑夫妇的豪华卧室还要深;电影《新桥恋人》中的“新桥”是那么旧,混浊的塞那河滚滚流淌,在2000年1月的某个正午我还看见一个破而旧的油桶翻滚着在河水中浮沉;希腊人聚居区附近吃的一顿用橄榄油浇制的色拉,味道是那么清新甜美,让人想起地中海的空气;无数个我喝了一杯咖啡的地道法国咖啡馆,烟草、咖啡以及煎烤面包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营造出特殊的纯法国氛围;还有巴黎街道中匆匆走过的有时亲切有时冷冰有时微笑的体态娇小的巴黎女郎,她们吸烟的姿态那样让人着迷;周末临时搭建的市场那么多新鲜食物,卖肉的法国胖子憨厚地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为顾客称量食品;无数条奇形怪状的狗,似乎也是巴黎人的一部分,毫不羞涩毫不犹豫地当街大小便;旧式法国餐厅里慵懒的侍者,不厌其烦地在饭后弄清你到底要吃哪种冰淇淋的友好态度;熙攘破旧的戴高乐机场里一群群奇异的黑人,讲着古怪口音的法语;以及最令人不快的记忆,巴黎香榭丽舍大道路易?威登店铺里售货员蔑视黄种人的神态,只要看出你不是日本人就怀疑你倒卖皮包的藐视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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