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拜托方老弟了。”郑德乾说着就要填写支票本。

方良材拦阻道：“您还跟我客气什么。”其实心中正在得意地笑，因为一箭双雕的目的达到了，既在郑家卖了人情，又获得极为有价值的线索，因为据被打的巡捕说，拘捕的两人中有一名女学生。

傍晚，郑家业和阿福已经坐上回乡下老家的火车，正在等待起程。

“少爷，你看志杰哥。”阿福指着窗外兴奋地说道。

郑家业正要探出车窗打招呼，却发现石志杰回身和两个人低语，而那两个人正是在哈同花园扔炸弹的刺客，其中一个还在今天见过面。他连忙停住动作，并按住跃跃欲试的阿福。石志杰三人直奔郑家业坐

的车厢，而郑家业已经决定不与他们相认，以免惹祸上身，便强迫阿福将头扭向窗外。就在这时，他看到方良材飞奔向已经启动的火车。

与石志杰在一起的正是卢鸿和金浩中。此时，他们已经走入车厢，而郑家业正在犹豫是否将危险告知他们，眼角余光中的石志杰已经走过去，手则下意识地伸出去，同时抬起头。金浩中发现有人抓住卢鸿

的袖子，险些抽出上膛的手枪，去年，他曾在“大世界”与郑家业有过照面，事后又从卢迪口中对其有所了解，因此没有作出进一步反应。卢鸿虽然与郑家业有过两次遭遇，不过都是被看到，因此警觉地

注视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石志杰回身诧异地问道：“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和阿福去乡下待几天，没想到遇到你们。”郑家业说道。

卢鸿已经通过金浩中的耳语了解到相关情况，便微笑着问道：“小兄弟，有什么事吗？”

郑家业没有理会他，拉过石志杰耳语道：“方良材刚上车，八成是抓他们的。”

“你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

石志杰示意卢鸿、金浩中快走。卢鸿回头叮嘱道：“小兄弟，我的那本书要保存好。”

郑家业爱答不理地坐下，他对卢鸿没有任何好感，只是在为自己表现出的豁达相助而暗自得意，也更想看到卢迪知道这件事后的表情。

方良材从车尾一直查到2号车厢，发现郑家业竟然也在车上，不禁暗暗叫苦。他并没有理会埋头假寐的郑家业，直到确认石志杰等人可能躲进火车头，才返回叫起他。两人都在故意惊讶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

，闲聊几句后，方良材以帮忙拿东西为由将阿福领到车门处，用备用钥匙打开车门，一脚将他踹了出去。然后，又将郑家业叫到车门处。

“阿福呢？”郑家业警觉地问道。

“你不用管了。”

“你想干什么？”郑家业后退一步拉开扑打的架势。

“家业，我不会害你的。”方良材上前半步，低声说道，“10分钟后是一个小站，你要马上下车。”说着，他从内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认识这个笔迹吗？”

郑家业认出是表哥杨茂堂的笔迹，点头道：“嗯。”

其实，杨茂堂自那次购买军火之后，一直在与方良材互通情报。方良材将地址撕下递给他，说道：“去广州找到这个地址的唐先生，就能见到你表哥了。”

“阿福呢？”

“不要管他了，你带的钱够吗？”

“应该够了吧，有一部分是给乡下亲戚们的。”

方良材掏出自己的钱塞进他的口袋：“不要跟任何人讲起这件事。”

看着火车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孤零零站在月台上的郑家业不由感到一阵阵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