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小王子儿童之家(6)

我亲爱的小王子们 作者:(美)康纳·葛瑞南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我大张着嘴吸气,吸进的空气却让"大火"烧到了我的喉咙里;我抓起身边一个装满水的锡质杯子就喝,对全家人的惊呼置若罔闻,等我意识到错误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这次轮到手上火烧火燎地疼了,因为杯子里装的是依然滚烫的开水。

我张大了嘴"哇哇"惨叫,赶紧举起双手给自己扇风降温,却忘记了这双手刚刚还是我吃饭的餐具,结果甩了自己满头满脸的米饭和扁豆。等我睁开眼睛再看时,发现全家人似乎都在踌躇着要不要帮我,帮的话,怎么帮才好。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和房东一家的关系马上亲近起来。大一点的那个男孩子名字叫格瓦丹,他有一本尼泊尔语-英语常用语手册。借助这本手册,我们有了一番简单的对话。当说到"尼泊尔很漂亮"时,显然"漂亮"这个词我说对了,于是后面的问题就变成了:他们的房子漂亮吗?这里的山漂亮吗?小鸡漂亮吗?他们妈妈的头发漂亮吗?……直到每个人面前小山一样的米饭被消灭殆尽。

一边回答问题,我一边尽可能快地吃完这顿饭,胃里胀得像吞了个沙袋,可是低头看看,我面前的米饭不过才少了三分之一而已。我指着剩下的米饭对房东妈妈说:米饭真的很漂亮。再指着我的肚脐说:我的肚子可就不漂亮了。她哈哈大笑,挥挥手示意可以放我走了。我双手合十道过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

晚些时候我出来刷牙。因为没有流水可用,只能用桶里的水,而且要尽量小心不把水吞到肚子里。夜幕繁星下,我慢慢地刷着牙,周围一片寂静。邻居家里大都烛光摇曳,只有几户富裕人家点着电灯。可以依稀辨认出,距离我两栋房子远处住着另外一名志愿者,他也在用水桶的水刷牙,和我一样也在遥望星空,也许我们连想法都是一样的:我真的是在尼泊尔吗?真的是站在远离家乡,位于地球另一端的尼泊尔土地上吗?人生中有很多这样的时刻,你想尽力把它握在手心,仔细品味,就像欣赏五彩斑斓的水晶球。到达尼泊尔刚刚一天的光景,我的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和尼泊尔家庭的近距离接触确实有助于我们稍稍适应这种陌生的文化。这段时间里对我来说最有意义的活动就是跟着苏丝米塔学习尼泊尔语。通常她会放慢语速示范,借助于图片讲解,然后由我来重复。离开比斯塔敕海普村的前夜,我在家里其他几个人面前卖弄自己学到的尼泊尔语中的动物单词。只见他们额头紧锁,相互讨论着,猜测我说的到底是什么!

终于,我按捺不住,把格瓦丹拖到外面,指着厕所旁的山羊重复我的发音"法拉"。格瓦丹连连摇头:"哈伊娜,哈伊娜。"我明白,他在说"不"。他指着山羊教我说:"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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