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绝望的主妇 3

绝望的主妇:整形复仇记 作者:(英)菲·维尔登


玛丽·费雪,高塔的女主人!今天的晚餐吃什么?也许连你也不知道,也许你把它交给佣人去伤脑筋。有谁陪伴你呢?或许你有许多爱人可以选择,和你一起凝视着大片的玻璃窗外面,俯视港湾和大海;一起观看月亮升起,天空转为五彩缤纷?也许你什么也不吃,一半儿心思在食物上,一半儿心思在即将到来的爱人身上?你的命真好!但是今晚,不管来者是谁,你都等不到鲍伯了,今晚鲍伯要和我一起共进晚餐。

我会打开餐厅通往花园的落地窗,那是说,如果不起风的话。我们在车库旁边种了几株非常漂亮的、晚上会散发香气的紫罗兰,我们还镶了双层玻璃。

光是上个月,用来清洁玛丽·费雪的玻璃窗费用就花了两百九十五元七毛五分,这笔钱从塞浦路斯的银行转到玛丽·费雪的家庭会计师鲍伯的账户,而且是他在家的时候。他经常随身带着玛丽·费雪的账本。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睡得不多,我会悄悄下床,溜进他的书房,察看玛丽·费雪的生活。鲍伯睡得很熟,他真的是回家休息的,回来补充他不足的睡眠。

我都自己清洁我家的窗子,有时个子高也有好处。

今晚,在夜莺路十九号,我们会喝蘑菇汤,吃鸡肉馅饼和巧克力慕斯。

鲍伯的父母要来。他不想惹他们生气,所以他会乖乖扮演爱家男人的角色,安静地坐在餐桌的主位──就这一次。他会看到香萝兰、蜀葵和藤蔓植物。我喜欢园艺,我喜欢掌控大自然,让一切都变得美丽。

鲍伯的事业进展得非常顺利,他变得很成功。过去他曾经在财税部做小职员,但后来辞职,不顾一切以他的退休金做赌注,投身于私人税务领域,现在他赚进了许多钱,便理所当然地把我塞在“伊甸园”的一个小角落。鲍伯在城中区有间舒适的小公寓,从这里往东再过去十五公里,距离玛丽·费雪的家也要再多出十五公里。他偶尔在那里举行派对招待客户,那里是他第一次和玛丽·费雪面对面邂逅的地方。有时工作压力大,他也会留在那里过夜,至少他是这样说的。我很少去鲍伯的公寓,或他的办公室。我都说我太忙,其实我是怕万一他那些体面的新客户看见我会让他下不了台,这一点我们俩都心知肚明。鲍伯粗俗的妻子!我敢说,如果他是个所得税收税员也就罢了,但他是私人税务专家,一个有潜力的富豪,这万万使不得。

玛丽·费雪,我希望今晚你吃的是罐头红鲑鱼,结果罐头爆炸,你也食物中毒。但这种期待是徒然的,玛丽·费雪吃的是新鲜的鲑鱼,而且任何情况下她细致的味蕾都能尝出有没有毒,即使其他粗糙的嘴都侦测不出来,她都能敏感、迅速地将那一口坏掉的食物吐出来,救自己一命!

玛丽·费雪,我希望今晚刮起一阵暴风雨,高塔的大片玻璃碎裂,暴风雨灌进来,你恐惧地哭泣,溺毙在暴风雨中。

我为鸡肉馅饼做了膨松的面皮,当我用葡萄酒杯的边缘切割出一个个圆形面团,捏出花边后,我把剩下的细长条面团做成一个酷似玛丽·费雪的模型,然后把烤箱的温度调得很高、很高,将模型放进去烤得焦黑,直到厨房充斥着一股焦臭味,连抽风机也无法消除那个味道。太好了。

我希望高塔失火,玛丽·费雪逃生不及,一股人肉的焦臭味飘到海上。我会亲自去放火烧了那个地方,但我不会开车,我只能让鲍伯开车载我去高塔,可是他不会再带我去了,一百零八公里,他会说太远。

鲍伯分开玛丽·费雪一双肌肤平滑的小脚、光滑的小腿、幼嫩的大腿,一如他的习惯,将他的手指伸进他专注的自我即将深入探索的地方。

我知道他对她做的和他对我做的一样,因为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鲍伯主张诚实,鲍伯主张博爱。“要有耐心,”他说,“我没打算离开你,我只是和她相爱,眼前不得不这样。”爱,他说的!爱!鲍伯开口闭口都是爱。玛丽·费雪笔下所写的也是只有爱。你需要的只是爱。我想我爱鲍伯是因为我嫁了他,好女人都爱她们的丈夫,但比起恨,爱是一种苍白的情绪,烦躁不安、麻烦重重,而且招来不幸。

我的孩子们从仲夏的花园进来,一对小鸽子。男孩长得有点像我母亲,而且像她一样喜欢抱怨。女孩又高又胖,和我一样,有个充满怨气的嗓子,掩盖住太多不满的情绪。小狗和小猫跟在他们后面。天竺鼠在墙角爬着、嗅着,我刚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制作慕斯的巧克力在锅子里融化。这是一幅祥和的家居天伦之乐的图景,也是我们都应该感到快乐的:我们的宿命,从狂野欲望的阴沟来到有婚姻、有爱的如茵草地。

当在场的教士在我母亲的母亲的临终病床前,对她许诺永恒的生命时,我听到她说:“那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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