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异常轻蔑地看着爸爸，“做能救命的事。”她边说，边把手帕绕在她那只玉镯上。

“你会把我们送往洛杉矶吗？”梅的声音都发抖了。

“她没法送我们去。”我说，“我把票扔了。”

“我把票从垃圾中捡出来了。”妈妈说。

我跌坐在梅身边。我不相信妈妈为了解决她和爸爸的问题，会把我们送往美国，但是，千百年来中国父母不就是这样对待他们无用的女儿的吗——遗弃她们，卖掉她们，利用她们？

妈妈看到了我们脸上害怕和被出卖的表情，赶紧说：“我们会把你俩去美国的船票换我们一家去香港的船票。我们还有三天时间找船。香港是英国殖民地，在那里就不用担心日本人进攻。等到我们觉得安全，可以回大陆了，我们就坐船或火车去广州，然后我们去你们父亲的老家，银波村。”她的玉镯子碰着桌边，发出的当当声是那么果断，“青帮找不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