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节:伯恩的传承(13)

伯恩的传承 作者:(美)罗伯特·陆德伦


瘦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谋杀案的消息?”

伯恩摇摇头。

“就在离这里不到二十英里的地方。”瘦子斜靠在柜台说。他的口气闻起来有咖啡跟胆汁味,令人很不舒服。“有两个人——政府的人——没人谈论关于他们的事,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嘘,深喉,间谍密探之类的事,谁他妈的知道他们在干啥?你到房间打开电视,转到CNN就知道了,我们有第四台跟其他设备。”他把钥匙递给伯恩,“我把你安排到离盖远一点的房间——他是个卡车司机,你来的时候应该有看到他车子吧。盖常跑佛罗里达到华盛顿特区这条线;他早上五点就会出发,最好别打扰到你,对吧?”

旅馆房间漆成黄褐色,相当陈旧。即使用上工业级清洁剂也无法完全清除腐败的气味。伯恩打开电视,转了几个频道,拿出花生酱跟脆饼干开始吃了起来。

“毫无疑问,总统这项大胆而有远见的提议,也许能让未来更趋向和平,”CNN的播报员说。在她后方,有个鲜红色大横幅跨过电视荧幕上方,写着反恐高峰会,看起来就像某个伦敦小报的标题。“除了总统,参与这次高峰会的有俄罗斯总统跟其他阿拉伯主要国家领袖。到下一周的这段期间,我们会跟沃夫·布里兹尔一起参加总统的宴会,而克莉斯蒂·艾蔓普也会为我们替俄罗斯及阿拉伯领袖做深入评论。显然,这次高峰会是本年度最大的新闻。现在,请看我们从冰岛雷克雅未克带来的最新讯息……”

镜头转到欧斯克利饭店前方,这里就是五天后高峰会举行的地点。一位过度严肃的CNN记者,正开始采访杰米·霍尔,他是美方安全部门的总负责人。霍尔有一副方脸宽下巴,剪得很短的平头,姜黄色小胡子,还有淡蓝色眼珠。伯恩看着他,脑中突然响起警报。霍尔是中情局的人,而且是反恐中心高阶主管。他跟康克林发生过不只一次冲突。霍尔是个精明的政治动物,只要哪个人重要,他就会去拍马屁。遇到要随机应变的情况时,他只会采取教科书上教的那一套。要是康克林知道他是这次高峰会美方安全部门的总负责人,一定会气到中风。

伯恩还想着这件事的时候,荧幕上的跑马灯露出一条即时讯息,内容是亚历山大·康克林和莫瑞·潘诺夫医生的死讯,他们两人都是高阶政府官员。镜头突然转换到另一个画面,上头的主标题写着重大新闻,副标则是马纳萨斯命案,而大卫·韦伯的相片,就投影在电视上,几乎占满了整个荧幕。

接着,播报员开始报告亚历山大·康克林跟莫瑞·潘诺夫医生惨遭杀害的最新讯息。“两人头上各中一枪,”女播报员以记者一贯无情甚至欣喜的语气说,“显示是职业杀手所为。政府提供的主要嫌犯,是这位名为大卫·韦伯的男子。韦伯可能会使用化名杰森·伯恩。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韦伯,或称伯恩,患有妄想症,而且是个危险人物。如果见到他,千万不要靠近,请尽速拨打号码……”

伯恩把电视转到静音。天哪,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难怪先前那路障看起来很有组织——原来是中情局的人,不是地方警察。

得马上行动。他拍掉腿上食物的碎屑,拿出康克林的手机。现在他要找出康克林被射杀时在跟谁谈话。他按下重拨键,听着电话铃响,过不久便进入预录语音。这不是私人电话,是公司的。林肯·范恩西装店。想到康克林死前竟然只是在跟他的裁缝通话,实在令人沮丧。一位间谍大师,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他找出最后一通拨进的电话,是前一晚打来的。对方是中情局局长。死胡同,伯恩心想。他站起来,走进浴室脱掉衣服。他在莲蓬头的热水下站了很久,什么也不想,慢慢冲掉身上的尘土与汗渍。能够重新觉得温暖而洁净,实在很舒服。要是他有一套干净的衣服就好了。他突然抬起头,擦掉眼睛周围的水,心跳加快,脑袋又开始全速运转。康克林的衣服是在M街的旧世界西装店裁制的;康克林已经去那里好几年了。那间店的老板是个俄罗斯移民,康克林甚至每年会去跟他吃一两次晚餐。

伯恩似乎很激动,迅速擦干了身体,马上拿起康克林的手机拨给查号台。等他查到林肯·范恩西装店在亚历山卓的地址后,便瞪着眼坐在床上。他纳闷除了切割织品跟缝制折边外,这间林肯·范恩西装店还有什么名堂。

哈森·阿瑟诺夫欣赏着卡里德·穆拉特再也无法见到的布达佩斯。他一边说话一边跟席娜·哈丝耶夫办理入境手续。

“可怜的穆拉特,”她说,“他是个勇敢的人,英勇的独立战士,可是他的思想根本就停在十九世纪。”席娜是阿瑟诺夫的助理官,也是他的爱人,她身形娇小,但瘦而结实,跟阿瑟诺夫一样也像个运动员。她留着一头长发,黑得犹如夜晚,像个花冠盘在头上。她的嘴唇很宽,颜色很深,加上一双发出光泽的眼珠,让她看起来就像个狂野的吉普赛人,但她的心却能像律师一样无情而精于算计,而且毫无畏惧。

阿瑟诺夫在屈身进入等待的豪华轿车时,因为疼痛而咕哝了一声。刺客那发子弹射得十分精准,只打到肌肉,进去跟出来的弹孔都非常干净利落。伤口痛得要命,但很值得,阿瑟诺夫一面这么想着,一面在她旁边坐好。没有任何人怀疑他;即使是席娜,也不知道他在穆拉特的刺杀行动中插了一脚。但他有什么选择?穆拉特愈来愈担心导师的计划会有什么后果。他没有阿瑟诺夫的远见,也不像阿瑟诺夫那样极端主张社会正义。他只要从俄国人手中赢回车臣就心满意足了,殊不知世界上其他的国家还藐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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