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美卫星公司的莫里内罗站了起来，慢吞吞地走到了安德洛森使用过的电脑前。他飞快地浏览了下几张幻灯片，偶尔停下来看了看屏幕上的一些似乎十分晦涩的力学专业术语。最后，他转身来到了桌子前，用两只手撑住了桌沿，说道：“总之，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的问题，不管是在卫星的设计上还是系统运行方面，或是发射前的试验数据--一切都非常正常，但就是无法解释‘环美5号’和其他两颗资讯卫星出现的异常。”

“那么，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杰克？”沉默半晌，阿斯特问道。

看上去，莫里内罗不太认同刚才的报告。阿斯特注意到，他将身体的重心从一只脚挪到了另一只脚--似乎是在揣测在座的各位是否能够接受他接下来的论断。“将军，我们认为……”他停顿了下，舔了舔嘴唇说道：“可能是一些人为的干扰造成的，其他那些解释根本就说不通。”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人们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莫里内罗。

“拿出证据来！”一位空军准将首先发难。他刚从奥马哈的故障排解大会赶过来。作为高级指挥官代表，他替那些美国军事航天部队（AFSPC）的高层们提出了疑问。虽然陆军和海军也号称拥有航天部队，但空军的航天部队无疑是最多的。而且在调查委员会的举荐下，这个军种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机构，专门负责军事航天工业。而这位空军准将正是“航空管制”（一个为军用和商用航天飞机的运转提供全方位保障的计划。--译者注）的实际负责人。“看起来，这个准将认为莫里内罗的话纯粹是一派胡言。”阿斯特一边饶有兴味地看着空军准将一边暗自想道。

“这不过是个推论，还没什么证据。”莫里内罗说道，“不过实话告诉你，长官，我们非常担心会继续失去更多的卫星。而你们这些空军的家伙们，最好也赶快做点什么！否则，下一个出现问题的就是你们的卫星！”他冲着那个准将大声地说道。

阿斯特笑了笑，试图缓解下房间里的紧张气氛，他说道：“好啦，好啦，杰克，这儿可不是法庭，别这么激动嘛！”

随即，人群中发出了一阵不怎么友善的窃笑声，使得莫里内罗的脸轻微抽搐了下。“好，好，我们大家来到这儿也都是为了这个烂摊子忙活对吧？不过，在变成‘聋子’和‘哑巴’前，我们最好先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然后再去阻止它的发生。也许你们还记得，当‘新星4号’资讯卫星在几年前坏掉的时候，美国4300万台寻呼机是怎么在瞬间变得毫无用处。再想想，如果医生们在自己的医院里都收不到来自病房的紧急呼叫--天啊！那绝对是一场灾难！这还是只有一枚卫星故障，更别提因此造成的银行网络瘫痪、自动取款机故障、信用卡系统无法使用的问题了，一些企业的专用通信网络更是没能幸免。”

说到这，莫里内罗顿了顿，让大家消化下他的话。“正如诸位所知，”莫里内罗向房间内环视了一圈，“今天的讨论中我们也曾谈到了，这段时间，我们每一枚卫星的故障过程都十分相似。也许有人会认为，我们不过是陷入了一个重复犯错的怪圈。不过这次，我敢说，出现这么多故障绝不是由于我们在制造过程出现了问题--”

阿斯特忽然站了起来，打断了莫里内罗的话。“你说得对，杰克。我想我们都感觉到了，这次的情况确实非常奇怪。”

“瞧，我得出去接个电话。大家先休息十分钟。你们看，忙了这么久，我的手提电话都开始抗议了。”上将点点头，礼貌地冲大家笑了笑，随即走出了大门。一名身材壮硕的助手紧紧跟于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