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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花出尘埃(22)

花出尘埃 作者:紫云


真正可怜的不是她,而是她奶奶。我想她奶奶若是知晓,一定不想看见自己才十五岁的乖孙女,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吧。儿子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万分悲伤。辛辛苦苦将唯一的孙女拉扯长大,希望她将来能长出息,却盼来一个这样的结局。她该如何哀悼自己的苦命,怎样才能挽救孙女的灵魂?

14、电影学院你不用考了,你来考我也会淘汰你!

在《魂梦秦淮》剧组跟组拍摄近十天,过足了群演的瘾,得到不小的收获,我们回到了培训班。

短短半个月时间里,马丹她们跑到培训班校长那里闹着要退学,弄得班里鸡飞狗跳、乱做一团。就因为上次表演课,被贺老师一句话说考电影学院也给淘汰掉,她们觉得失去保障,没有希望,烧得甲班十五个学生打算全部退学,同时想要回三万五千块学费。

培训班就是这样,既然不正规,当然只管吃进去,见人就要、见钱就收。但如同蟒蛇吞下的那头羊,你若想它把吞下的东西再吐出来,怎么可能?退学可以,退钱没门。

她们再也按捺不住,等着纠纷完结之后,好拿钱走人。这课也就上得更加心不在焉了。

贺老师一看这漫不经心的排场,气不打一处来。尤其看见默无声息消失了半个月,旷了四天表演课的我正若无其事坐在教室里,杵在他面前,他更是怒不可遏:"听说你当群众演员去了?为了演戏,招呼都不打就可以走是吧?连表演都可以不学了,就牛B能当演员了是吧?行,电影学院你也不用去考了,来考我也给你pass掉,不信你试试!"

贺老师最喜欢说的就是pass谁,是反义词,去考也会给我刷下来淘汰。

看到马丹她们一脸得意,不用说,又是她们告的密。虽然没跟贺老师报告一声请个假,是我的错,年纪小不懂规矩。但我是为什么走的?

若不是偷窃事件的伤,隔三差五的闹,啤酒碎片的痛,殷红刺眼的血,我怎能失意到想快点离开这里,换个环境透口气?可我没想到这样,就被贺老师给否决掉了。

像诸多大学教授那样,只顾授课、从不沟通,他们永远不会像中小学老师对每个学生关爱负责。有任何疑问都会先找学生问明原因,甚至家访。贺老师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想当然的给了我这样一个无情宣判。

下课之后,追赶他身后,我一路恳求:"老师,我去拍戏是有原因的,请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一个字都不想听。解释没用,知道吗?你牛你再也别来上我的表演课,接着拍戏去!"

"老师我求求你,我可以说清楚的!"

"你走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太让我失望了,就这么着吧!"

贺老师重重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我就这样被拒之门外,也拒掉了我与他之间所有的缘分。即使多年过去,与贺老师之间的这个误会,仍旧没机会解开,反而越积越深。

马丹一行人最终成功退学,也把一半学费退回荷包。同时,也将自己退到了电影学院大门外。她们过分嚣张、无法无天的事迹,以及擅自退学的狂妄被所有老师知晓,这样的学生又怎么可能被学院招进去?难不成进去继续祸害别的学生,扰乱校纪?

三十个人的班一下子只剩下一半,校长立刻做了决定将甲班剩下十五个人合并到乙班去,从此我们开始跟着乙班的表演老师上课,我跟楚安琪意外成为了同班同学,乐以忘忧。

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当他关上了一扇门,一定会再给你打开另一扇窗。

乙班的严克松老师没有贺老师那么苛刻严厉,几乎从不发脾气,一脸慈祥,像学识渊博的长者;内心却永远如同孩子一般乐观简单,让人一接触都特想跟他成为哥们好朋友。既是演员,又是电影学院的教授,自己还当导演。多重身份、才华横溢的他,无需用严厉与高傲来抬高自己的地位和尊贵,平易近人的亲和力,时常让人信服的道德教诲,不怒而威的气质是我们更为敬重、钦佩他的理由。

也只有耐心如他,才会在同样看到我的努力与认真,认可我的专业技能,将我当做他十分看好的学生之后,安静耐心地听我讲述在甲班所遭遇到的一切。善良正义且感性十足的他,听完那些事情,气愤地当着全班面发话:"你们听好了,艾叶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谁还敢欺负她的话,就先过我严克松这一关!"

庆幸的是,乙班的同学并不若我们甲班的那么混杂,大家都抱着一个"认真考学"的目的,如同孩子般纯粹坦然得对你抱以同情和友好。

转眼到了千禧年,千年的轮回才走到这个世纪之年,全国上下当都热闹沸腾,喜气洋洋。我们也乘着这股沸沸扬扬的火红风浪,报考电影学院2000级表演系的专业考试,期待千禧年的吉祥能给自己带来最好的运气!复读一年、认真备战的我,可以云开雾散,顺利通过表演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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