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 塞舍尔的海风

非情事 作者:Chao Jügel


塞舍尔有着全非洲最美丽的阳光,投射了海的色彩,融化了狂野,既不妖媚,也不羞涩,只有清秀。

走出位于马埃岛的塞舌尔国际机场,层叠起伏的山峦,拥抱着碧海,对蓝天耸起的思念缠绵蜿蜒。前往饭店的路上,隔着山脉就有一股暖暖的海风夹着花香扑面而来。在这个西印度洋小国里,到处洋溢着早安的问候声,一切都是亲切友好的。不多时,已有一位侍应生捧着大束栀子花走进房间。大凡浓烈的花香一直为若柔所不喜,甚至有些厌恶,但栀子花例外。在非洲有些地区,人们将它喻作德兰修女,以其四处弥漫无所不在的花香纪念这位备受崇敬的女人对非洲贫困地区的关爱。侍应生托着一只印刷有毕加索风格斗牛图纹的盘子,里面隐约有一张嵌了金箔的卡片。若柔走过去,将一只金笔递给本喻,看他在上面签了一串洒脱的中文名字。侍应生似乎是法国后裔,有着法国南部靠近蓝色海岸地带娇小的身材,鼻头稍稍上翘,皮肤是典型的被非洲阳光晒过的白种人的肤色,没有鱼腹白,是性感的浅棕色。一口稍带马赛口音的法语,省略了动词,纯属为了最简单的沟通而讲,易懂却是缺乏了法语的音节之律,声音咕咕地在喉咙底部发出,夹带浓重的鼻音。有限的几句寒暄后,推门离去。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长时间的旅途辗转,若柔已稍显疲惫,拉着本喻的手靠在散挂着白色轻纱幔帏的床上恹恹欲睡。阳光洒进来投射在斜拼的木质地板上,形成折角的光晕。浅米色小碎花,朴素且平常的壁纸,衬托着白色亚光的原木窗棂,像一个个精致的画框。每一格里面都是由蓝天、碧水、阳光、沙滩,借自然之手绘制而成的画面。有着水彩画的透明深远,又不乏水粉画的柔和厚重。一阵海风调皮地将窗子吹开一条缝隙,夹带着花香倏地窜过来,浓艳而又沁人心脾。若柔一时惊醒过来,起身换了一条白色亚麻质长裤、摩洛哥式湖蓝色方格子宽松上衣,随手套了十余只色彩鲜艳有着土著图案的木珠子手环,缠着本喻帮她喷洒香水。配合这个性感的爱情圣地,随身带来的行李中,还有一款纪梵希的Organza香水,广告词同样性感:“一个幽雅的女人在落满栀子花的雨后清晨悄然而至,当你追随时,她却已经离去,任你遐想,这尚留额头的温存究竟是花还是女人?”广告短片则是选了《指环王》里饰演女精灵的艺员为其代言,它有一种栀子花香特有的集幽雅挑逗于一身的味道。靠在他的怀中,任他点洒于她的耳际,随后拉起他的手,去岛上散步。

塞舍尔有着全非洲最美丽的阳光,投射了海的色彩,融化了狂野,既不妖媚,也不羞涩,只有清秀。在它的抚摸下行走,任何阴郁都会羞愧得回避躲藏。零星分布的海椰子树四散开来,不似东南亚椰树的挺直,相较之下也高大了许多,公树可达一百多英尺,高耸挺拔,像英武多情的卫士,营造一方绿荫,与娇小温柔的母树日夜相依相伴。彼此盘根错节,纠缠交融,等母树年近二十五岁时,开始孕育果实,经过九个月的怀胎,黝黑的果实大小形状像极了女人的骨盆。而每个叶片的分支处都仿似男人的花茎,这许多数据都与人有着出奇的相似,故很多人将之称为“爱情之果”,塞舍尔也因此得名爱情之岛。围绕这个世界上最小的城市,不到半小时即兜了一圈,若柔在细软的白色砂粉上坐下来。此起彼伏的鸟鸣声充斥着整个天空,徐徐的海风吹过,清澈的海水波纹闪着冷光,包容了深深浅浅的蓝,承载着远处帆船模糊的轮廓。在天地一线,随波上下,变幻无边,一切或虚或实,亦梦亦幻,无须透彻,只看海水如此温柔,心中就有种莫名的感动。若柔靠在本喻的怀中,用手指圈住他的指尖,感触着此时此刻的爱情。感叹着身侧如花美眷,独忆这似水流年。

当彼此还年少,那时尚未相识,在某一个清晨,一定像现在一样珍惜过同一缕阳光;在某一个黄昏,一定亲吻过同一缕春风;在某一个夜晚,一定寻找过同一颗星辰。而现在当一个幸福来临时,她们相拥的是属于彼此共同的幸福。若柔这样想着,心里浓浓的爱涌上心头,她翻身跪倒在他的怀中,手勾着他的脖子撒娇似地摇动腰肢,带动他的身体在光晕下晃来晃去。

“本喻,我要你给我幸福。”

“好!”

“我还要你用爱为幸福做上标记。”

“好啊!”

“还要十倍百倍的爱,还要更多更多的幸福。”

若柔用手指玩弄着他的头发,突然发现有两根银色发丝涩涩地躲闪不及,跃然而出。

“本喻,有两根白发啊!”

“嗯,自从开始想你,就有了。”

“有多想我?”

“两根头发。”

“呵呵,我好爱你啊!”

“有多爱?”

“所有的头发。”

非洲的阳光没有靡靡情调,不会变幻着色彩将固有的景色演绎出琐碎的委婉,一切都是纯粹和热烈的表述。这山这海这沙,以及沙上面的树、行人,都沾染了它的光晕,映射着生动而直白的浪漫,细品之下方觉出个中滋味。洁白的沙滩几近纤尘不染,沙质滑爽细腻。纤足轻踏,有如粉面般体贴棉软。躺在白色的海滩上被太阳晒着,是一种难得的休闲。偶尔有风在脸庞滑过,带着热带海洋的清爽。如果没有这风的提醒,若柔会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融入了环境,定格为一幅图画。海岛式气候没有一丝燥热的不适,却有着很强的紫外光线,透过树的枝叶间隙洒下来,那里的人可以看到自己皮肤上一点点的古铜色。若柔拿起一支太阳油,将衣服系带解开,悠闲地涂着。长时间,太阳不吝惜的照耀,让人有些口渴。本喻站起身,在海水与沙滩间溜达着去远处的俱乐部拿水。看着他渐行远去的背景,若柔闲适地等着他回来。不忍辜负这醉人的沙滩,挖了两个小坑,将比基尼的衣带松脱,把双乳放进去俯卧躺下。被太阳晒过的砂粉有一种带磁性的干热,与体温交拥吻和。海风拂面而来,诉说着亲切婉转,好像极尽温柔地要将她的灵魂牵绕着与身体逐渐脱离,完全交付给这天、这地、这景、这物。若柔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与大自然的深情爱抚簇拥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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