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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五的春天(20)

张小五的春天 作者:宋毓建


 

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头顶之上的立交桥上车水马龙。

很快,我发现身上的门帘子多了一张,还多了那件军大衣。我想起昨晚的事,连忙朝驾驶席望去,却发现温雅彬已经不在那里了。

随即,我在电脑桌上看到他的留言。他告知,因为要去公司参加会议,他不得不先走一步,不过晚上他想跟我见一面,要我务必到跟娜娜打架的那家餐厅等他。

看见餐厅二字,我立刻感到饥肠辘辘,于是四处翻腾着寻找能吃的东西。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在敲打车窗,一个骑自行车的孩子问我是不是“张大婶”,随后便举起一只装着油条豆浆的塑料口袋,称这是一个姓温的“哥哥”给我买的。

我的四个姐姐正在我家院子的胡同口朝街上张望,不久,刚刚下夜班的姨父骑着自行车匆匆赶来。

随后,四个姐姐与姨父一同去见姥姥。途中,她们提起监狱医生孙大夫的到访,告知父亲死而复生。不料姨父并不惊奇,称这件事他早就知道。姨父告诉四个姐姐,那年母亲去世不久,他和几个同事被单位派去石家庄安装设备,结果在一间饭馆与到那里采购副食品的父亲相遇。得知母亲去世,父亲连连叹息,随即便表示要回来探望我们姐妹。说到这里,姨父对四个姐姐说:“甭管怎么着,父亲也是父亲,何况他现在年纪大了,且已经悔过,你们应该不计前嫌,好歹跟他见一面。”

一听此言,二姐不由得点头,但是大姐、三姐和四姐却坚决反对,三个人冲着姨父一通指责。于是姨父连忙改口,先是说不去见面也成,然后又说根本就不该去见。

很快,四个姐姐和姨父来到院子的大门口。三姐停下脚叮嘱众人说:“因为不清楚姥姥是否知道父亲还活着,也不知道她对我们拒绝与父亲恢复关系这件事的看法,因此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索性不在她面前提及父亲。”随即,她便率领一行人进了院子。

当邻居告知姥姥一早出门去了菜市场,三姐随即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了房门。来到姥姥的屋里后,他们五个人便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只存放玉佩的小柜子,探讨着如何跟姥姥洽谈转移玉佩事宜。

忽然,二姐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的心一下子都悬了起来。她苦笑着说:“你们就别在这儿费心了,说不定玉佩已经不在柜子里了,老五已经拿走卖了,连钱都花光了。”

于是,三姐来到小柜子跟前,摸了摸柜门上的那把锁,随即便吩咐众人在房里寻找起钥匙来。

终于,姨父在炉子的烟筒后面把钥匙找到了,连忙激动地拿到小柜子前。不料,他刚刚打开那把小锁,院子里就传来姥姥的说话声,他只得又把锁锁上,在姥姥进屋的前一秒钟,把钥匙放回原处。因为慌乱,他没能把钥匙塞进那个空当,而是掉在了地上。

看到四个姐姐和姨父一大早来访,且一个个神色异样,姥姥不由得纳闷儿,当下便质问他们又打算搞什么阴谋。一听此言,几个人连忙齐声否认,此地无银地一通解释,说得姥姥心里愈发生疑,刨根问底地追问一番,不料这些人说东说西,一个个答非所问。尽管姥姥已经察觉,一个劲要他们不要岔开话题,但还是被他们蒙了,开始回答他们有关“节气”的问题。

随后,四个姐姐和姨父一边东拉西扯地与姥姥胡乱聊天,一边想方设法把话题引向那块让他们牵肠挂肚的玉佩。

终于,姥姥看见了掉在地上的钥匙,立刻明白了四个姐姐和姨父的来意,当下发起脾气,把他们几个一通臭骂。

三姐连忙解释说:“我们无意偷走玉佩,实在是因为不放心老五,想打开柜子看看玉佩是否还在那里。”三姐诚恳地对姥姥说,“为了以防万一,应该马上把玉佩转移。”

就在她与其他人商量到底把玉佩转移到谁家时,姥姥再也忍不住了,脱下鞋便朝他们抡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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