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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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妈武命好，在外体体面面，回到家中，金氏百般温顺，猫一样柔若无骨地蜷在他怀中，依赖他、顺从他，这样的媳妇，男人哪会不满足？但艳福并不是人人都有啊。

黄水山广人稀，通讯靠吼交通靠走治安靠狗，梁篾匠在歇洞一闹，部队感到山里民风野蛮，拉丁的重点放在了县城坝子，妈武负责的十保、十一保地处偏僻老林，主要任务是解决日常治安和要钱要米的问题。

雾起雾散曦沉曦升，转眼腊月又到了，像往年一样，妈武比较警惕，把黎爹柱、陶九香和妈绥接进碉楼，有备无患，希望这个春节过得依旧太平。

傍晚时分，一家老小围着火铺，在桐油灯下用晚餐。最近半年，黎爹柱受周大妹上吊的影响，心情不好，连价又在猛降，听说长江航道被日本飞机封锁了，他神情忧郁，心里惦着妈貉，一坛酒尽，又叫取酒，陶九香把他搀扶进卧房。

月初的山区之夜，谷风刺骨。黑暗中有很多奇怪的声音，生物们并没有停止交配和杀戮，昆虫、鸟雀、野兽、禽畜，公的母的都在吐纳，让人躁动不安。

团丁也要过年，妈武把他们放回家，留下五个精兵守护碉楼。周太旺提出和秦猎熊手下一个团丁交换中队，他不假思索满口答应。心想周大妹一死，周家自然要把心思放在秦家那里，这是常情。

人的头顶上面，最轻柔的东西要数月光，但这个晚上，白亮的月光就像噩梦一样使人沉重。弦月静静地升起来，正是男女青年对情歌的好时候。团丁因思念自己的情人，悠悠地吹起木笛，婉转的笛声中，月亮被薄云遮住，山野一片暗淡。

厨娘冉氏还在厨房里推糯米浆，团丁崔四溜进厨房和她调情。永玉已经睡熟，黑暗中，金氏软软地伏在妈武怀里，摸到那熟悉的胸口新长出了一些短毛，细密地扫在自己脸上，也拿了一缕头发挨近妈武脖子。本来，妈武喝了酒只想酣睡，可被毛茸茸弄得心痒难忍，腹中那团淫火又上来了，咬着牙，抱着金氏光滑绵软的身子气喘如牛，木楼板摇个不停。俩人肆无忌惮地折腾，享受人类最古老最原始的乐趣。

“这次要得个儿子!”妈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