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路上，弗兰克仔细地琢磨这行生意的性质来。他知道自己不会在那里呆很长时间，即使年终会有大笔的奖金，即使承诺发周薪。当然，他们并没亏待自己，为什么要亏待自己呢？自己很能干，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有了他，事情办得顺利多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将来会是小职员圈里的一分子，这些人应该为他效劳。弗兰克的态度从不蛮横无理，从不怨天尤人，也从不惧怕失败。他为之服务的两个老板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他们的生意本身就表明了这一点。弗兰克很容易便能发现他们的缺点和不足，就像老人观察孩子一样。

那天晚上吃过饭，在去拜访女友玛乔·斯坦福之前，弗兰克把老板发了五百美元年终奖和承诺发工资的事告诉了父亲。

“妙极啦，”老爷子说道，“做得比我想象中的还好，我想你会接着干下去的。”

“不，不会，我想明年选个时间辞职。”

“为什么？”

“唔，确切地说，我不想干这一行。虽然这行还算不错，但我想试试做经纪人。这对我更有吸引力。”

“不告诉他们，你不觉得这对他们有点不公平吗？”

“不觉得，他们需要我。”弗兰克一边说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拉直了领带，整理着衣服。

“跟你妈妈讲了没有？”

“没有，我现在就去。”

弗兰克走进餐厅，母亲正好在那里。弗兰克伸手抱住了妈妈瘦小的身体，说道：“你觉得怎样，妈妈？”

“呃，什么怎样？”妈妈问道，关切而慈祥地看着儿子的眼睛。

“今晚我挣了五百美元，明年还要每周挣三十美元。圣诞节想要什么？”

“不可能吧？ 这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妙了！他们一定很喜欢你。你要真正成为男子汉了，是不是？”

“圣诞节想要什么？”

“不要，什么也不要，有你们陪我就足够了。”

弗兰克笑了笑。“好吧，那就什么都不要吧。”

但妈妈知道他会买礼物的。

弗兰克走了出去，在门口停了一下，半开玩笑地搂住妹妹的腰，说半夜才回来，然后就急匆匆去了玛乔家，因为他答应过要带玛乔去看演出。

“今年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啊，玛乔？”在光线朦胧的大厅里吻过她之后，弗兰克问，“今晚我挣了五百美元。”

玛乔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只有十五岁，不会撒娇，也没什么心眼。

“哦，你不用送我礼物。”

“不用送？”弗兰克问道，紧紧地搂紧玛乔的腰，又吻了一下。

弗兰克感觉生活竟如此的快乐自在，真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