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爱也不能解决的问题

人人都爱男闺蜜 作者:曾子


爱到了最后,一定是生活方式的统一,不是你给了他爱,也不是你的爱能帮助他回答生存意义的问题,而是你和他走在同一条朝圣路上,你是他的精神盟友。

央视《特别关注》节目曾报道,重庆一位自建动物园的园长为了救助他的动物,对媒体说,如果当地不接纳他的动物,他就带着他的动物远走他乡。4年前,他救助了一只百年龟,从此以救助各种动物当成自己的事业。为了那些动物,他过着极俭朴的生活,并因为救助动物和妻儿的意见相左,差点为此闹翻。但是他坚决顶住了亲人的压力,在他看来,他热爱他的妻儿,但他的动物事业更重要。所以,如果他的动物们在重庆无立锥之地,他就要抛家别子。对着央视记者的镜头,他的妻子很委屈:难道自己和家在他心目中,还没有那些动物重要吗?

其实重庆的那位动物英雄,为了他的动物要离开家,确实和他的妻子无关,更和爱无关。他的人生选择,和信仰或者某种生存的意义有关。如果他死了,是因为他找不到生存的意义了;如果他要一意孤行地抛家别子,是因为他觉得有比爱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而这,即使是最深厚的爱,也回答不了的。

几十年前的那个风雨交加之夜,当年老的托尔斯泰离家出走,决心哪怕死亡也不再回家时,婚姻已经不再是他的信仰了。恰恰相反,他厌倦了婚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有些男人不能过一份平凡的生活?有的男人,即使是爱也解决不了他的内心问题?她想陪着他一起,可是他要发疯的照旧发疯、要出走的照旧要出走。女人常常觉得,一个男人,如果她给他足够的爱,那么他的心一定能够拴住,他从此可以安稳地属于她。所以,有一天,如果他在她似乎给足了的爱面前,依然渐渐变得沉默,并且好像要去一个莫名的远方时,女人常常会感到委屈: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在我看来,有爱就足够了,而男人,还在想些什么?

他其实在想,爱对他来说,常常只是停留一小会儿的地方。每个男人,都像爱中浪子,有时候,他渴望爱,比如累了的时候,或者在他需要的时候。可是,对他来说,有些东西,在激情消退过后,比爱更重要,比如他生存的意义、比如他的信仰等等。这属于一个人的内心问题,是爱也解决不了的内心问题,必须他独自面对。有些男人,在寻找的过程中,放弃了对这些问题的思考和追问,他们选择了爱作为归宿。他们从此心安理得地过着一份平凡的人间烟火生活,在他们看来,生存的意义就是和妻儿老小守在一块儿,一天天变老。但有些男人,永远不可以放弃这些问题的纠缠,我们常常把他们称作所谓的理想主义者。其实这和理想无关,这更多的是一个人内心的情结,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有一天,他明白了,没有什么(包括爱和婚姻)能够停止他的脚步。

武昌起义前夕,一位妻子请求她的丈夫不要去打仗了,她希望他留下来,陪着她,过一份烟火的生活。前几天,为了妻子的请求,丈夫答应了,可是他坐卧不宁,比死还难受。几天后,他走到妻子面前,他说你还是让我走吧,如果我留在家里,我必须死。爱也留不住他,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直到死讯传来。

女人常常可以把爱当成自己的理想,有爱似乎就足够了。当女人生下来的第一天起,所有人就都在告诉她,这是你的理想,找一个好的男人和婚姻。从此,她们以为社会也在教导男人,她们以为,一旦男人和她都感觉到爱了,那么这个男人从此可以停下流浪的脚步,和她相伴终老。但是,男人无法把爱当成自己的唯一信仰,事实上,这和男人女人无关,而是爱,有时不一定能回答生存的问题。所以,当英国女作家伍尔芙深思爱时,绝望的她最后投河自杀。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只不过在于:在把爱当成信仰来看的人数比上,女人显然远远多于男人。

所以,我的一位女友,当她的丈夫渴望成为一个野生动物摄影师,并且长年深入荒山野林之间时,她为此苦恼而委屈,并且觉得丈夫不愿意留下来是不够爱她,我告诉她,这和爱无关。面对这样的男人,要么,你陪着他一起去荒山野林;要么,你忍受孤独。但如果你执意要用爱来劝阻他的话,那么结果常常是什么也得不到。

爱到了最后,一定是生活方式的统一,不是你给了他爱,也不是你的爱能帮助他回答生存意义的问题,而是你和他走在同一条朝圣路上,你是他的精神盟友。只有这样,这个男人才会永远依恋着你。所以,1826年的那个冬天,俄国的十二月革命党人被流放到西伯利亚时,那些妻子们要陪着她们的丈夫一起去。她们解决不了丈夫的内心问题,她们肯定在丈夫从事革命时,便劝阻过他们,但劝阻不了时,她们一定知道这是早晚会来的一天,所以最后她们所能做的,就是默默陪伴着各自的丈夫去流放,也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最终得到永远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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