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0.与一只盲犬在一起的生活

安达卢西亚的夏天 作者:杰基•


在这里的头四年,我们连台电视都没有,只能聊聊天,但是,总不能只是聊天吧。我们也没有买卫星接收机,只能收看西班牙语节目,只想这样可以不断地提高我们的语言应用能力。生活告诉我们说“男人和男孩子的区别,就在于他们玩具的价格不同”。当我们决定搬到拉·琴塔以后,史蒂芬买了一台邦厄勒弗生平板电视。它什么都能做,广播、DVD,在45度范围内一按遥控器,它就开了,这成了他的生活中最喜爱的东西。与此同时,我爱上了因特网。我可以用它来订书,跟世界另一端的人们一起玩十五子游戏,收发朋友的邮件。我们收留雷达的第二天就上了因特网,想看一看能在上面找到哪些有关盲犬的信息。只用了0.16秒,电脑出现了507000个有关的网址,有关盲犬的信息有506680条。我们终于找到了我们想要的信息,并从美国订了两本如何养盲犬的书。

雷达很快就熟悉了房子的大致轮廓,现在它只是还不能上下台阶,或是突然遇到了地板上的吸尘器,它会一头撞在上面。又过了几天,它就会跟着我们上楼梯了,但是,还不会下楼梯。我们发现它一走到台阶边上,尽管台阶还不足6英寸高,它就站着不动了,用它的小前爪试探一下再往下跳。“台阶”因此成了一个特别重要的词。

“雷达,台阶,台阶,台阶。”

这成了我们的咒语。听到有这个指示,它就可以安全地往前走了,它对我们的信任让我们都感动得要哭了,一听到这句咒语,它马上会跳下台阶。现在,即使我们把雷达放到屋顶上,说“台阶”,我的天哪,它也会往下跳的。

由于它做得太好了,书寄来的时候,两本书几乎都显得有点多余了。我们唯一真正担心的是游泳池可能带来的危险。显然,使用柠檬油是最好的办法。两本书上都说了,狗都最讨厌柠檬的气味。只需要在你不想让狗去的地方喷点柠檬油,问题就解决了,它们再也不会靠近喷了柠檬油的地方。相反,它们很喜欢薄荷油的气味,在它们的床上或水盆边撒上几滴,它们自己就会闻着气味去找。有意思的是,在这块长满橘子和柠檬的地方,为了找到柠檬油,我们把半个安达卢西亚都跑遍了,我们遇到最多的是橘子。总算是大功告成了,我们顺便把别人扔在门外的一大包柠檬也带回了家里。史蒂芬还没有来得及扭开橘子油的瓶盖,雷达和其它的狗一起,围着我们放在厨房地上的那包柠檬大叫大喊起来。柠檬油的气味太浓了。我们也用不着试薄荷油了,如果它们想去他们要去的地方,根本不需要鼓励,看不见路的雷达也会跟着去的。

抱着又怕又爱的心理,大约一个星期以后,雷达第一次游泳了。幸运的是,当时我们都在游泳池边上,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史蒂芬就把它捞了上来。几天以后,这种事就再次发生了,我们正好坐在露台上,一边笑着一边看它在花园里追双胞玩。它玩得太高兴了。所有的狗早就感觉到,雷达要遇到什么事了,跟料想的一样,它们全都在注视着他。玩到一半的时候,它们发现它站在一个角落里不跑了,面对着墙,不停地摇着小尾巴,独自一人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这群狗里的每只狗,都可能跑过去碰一下它的后背,给它指一下方向。这次,是小猪看见雷达被困在了角落里。小猪跑了过去,碰它一下,让它转过身来,接着玩它们的游戏。雷达紧紧地跟在它的后面。不幸的是,小猪选择了抄近道,跳过了石块和游泳池之间的一道小水槽。它清楚地知道这里是很容易被滑倒的。可是雷达并不知道。我们立即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跑到游泳池边。

“杰基。”

“等一等?等一等?你疯了吗?”

“我们不能老是这样。我们得看一看它能不能自己游上来。”

它挣扎着浮出了水面,嘴里不住地往外呼气。它掉进了深水区,掉到了距离台阶最远的地方。要不是有史蒂芬拦着我,我肯定会冲过去救它的。它四只脚在拼命地划水,漂在游泳池边的中间。从那里,它游着狗刨式到了岸边。尽管既不是我想象的仰泳或蝶泳,它终于游回来了。前爪刚一触台阶,它知道他安全了。你从它的脸上都看得出来。我跑着拿来了一块毛巾,递给了刚看完惊险一幕的史蒂芬,虽然我现在知道他是对的。我们必须知道这一点,不管我们在家或是外出,我们的狗都可以自由地在花园里奔跑,如果雷达不能自己从游泳池里游上岸,那所有的情况就变了。         

从那以后,它又掉进过游泳池一次。有一天早上,史蒂芬早早地去打高尔夫球了。我一转身又睡着了,尽管自己心里保证说只再睡半个小时。一个多钟头以后,有个湿漉漉的东西碰到我的脸的时候,我还睡得死沉的。在此之前,雷达还从来没有进过我们的卧室。从游泳池边的台阶开始,走廊、院子里、楼梯上和我们的卧室里,地上一直都有水迹,很明显,它又一次掉进水里并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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