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晚宴

大概到了下午的4点左右，芳芳慌慌张张地找到古灵，问今晚的晚餐怎么办，这么多人，如果吃饭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件事之前并没有商量过，当时以为也就十几人来看展览，最后由东哥宴请这些艺术家。但情况发生了变化，怎么办呢？于是古灵想起了工作室前面有家大排档吃顺德焖鱼，以往古灵吃过，一桌不会超过三百元，即使是二十桌大概是六千元左右。于是赶紧找老板谈，最终定下来有十二桌，备用三桌，每桌的标准是280元，就只有三个菜，每桌都是一条十斤的大鱼，幸好这家大排档还有二三十条大鱼，真是谢天谢地。

大排档离这次展览的现场大约只有300米左右，走路过去也十分方便。这时候芳芳提醒古灵有没有带钱。可一下子哪有这么多的现金！于是古灵赶紧打电话给东哥，叫他马上从银行取几千元送过来。

安排这件事后，古灵和芳芳松了一口气，半小时后，艺术家们陆续来到了大排档吃饭。当他们坐下来之后，大排档的老板娘问古灵要不要上菜，古灵一看十二桌全部坐满了，说可以了。不到10分钟，从厨房端出来一锅又一锅的大鱼，满满地堆得像一座小山。或许老板娘知道来这里吃饭的都是艺术家，焖鱼做得十分精致和漂亮。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美食，刹那间，大家都站了起来，用照相机拍了下来做纪念。很显然，大家十分满意。只见桌子上的闪光灯闪个不停，饭桌上艺术家谈笑风生，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让古灵感觉到这次活动的成功。

高速公路旁边的城市幻影

每到周末，刘可都会带几个艺术家来访，基本上是青年艺术家，最早一批是与《城市中国》主编姜珺过来的。酒瓶告诉古灵：姜珺、冯原和杨小彦一行到顺德来考察，当时听了这个消息，古灵喜出望外。因为上次南方电视台邀请做专题节目，其中贸然请杨小彦老师出来接受采访，所以在古灵心里一直存着感激之情，如今有机会来顺德，真是喜从天降，使古灵能尽地主之谊，做一次热情的招待，以表自己的一番心意。

从早上开始，古灵和芳芳把工作室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且将午餐也做了，甚至买了些顺德特产作为礼物。到了中午十一点，酒瓶告诉古灵，说今天杨老师和冯原没时间过来，只有姜珺过来，古灵听了这消息，一种莫名的失落顿时涌上心头。而且酒瓶说，不过来吃饭，就在逢简随便吃点东西，要古灵在工作室等他们。

下午，姜珺过来，这是古灵第一次见他。姜珺一表人才，他介绍自己先是在美院设计系当老师，后来主编《城市中国》的杂志。可《城市中国》的杂志古灵到现在都没有看过，只是老听酒瓶提起过。很显然，他以建筑设计师的身份对老工业区颇感兴趣，不停地摆弄手中的照相机拍周围的景色。后来姜珺、刘可、酒瓶和古灵坐在一起，讨论怎样挽救老工业区的事。姜珺说由《城市中国》杂志出面，邀请十个左右国内有名的建筑师开一个研讨会，顺德这边也有一部分相关的官员出席，由《城市中国》出一个专栏，进行报道。古灵当时觉得这样做比较好，或许是唯一的突破口。他临走时，古灵反复叮嘱，希望他能办这件事。

到后来，古灵一直在盼望中等待，在等待中盼望。不久《城市中国》编辑朱晔过来了，古灵还到广州亲自去接他，也是酒瓶和刘可陪同，一行带来了七八个年轻艺术家。他也是带着专业尼康相机，沿着工农路的江边拍个不停。其间，古灵也向他提过搞一个学术论坛的事。他告诉古灵，这是个好想法，可要有人来投资，开一个这样的会起码也要三十来万吧，他们可以义不容辞地做报道和组织，但专家们一来吃住费用谁买单。如果顺德政府委托他们做，那好说，但如果杂志社承担费用估计有一定的难度。听了他这么讲，古灵顿时心里明白，这件事不可能办到，因为顺德政府的规划方案中明文规定将沿江老工业区拆迁，保护沿江老工业区是古灵的事，目前来说与政府尚无关系，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朱晔也是这次活动的参展艺术家之一，他的作品是将各个城市的图片拼贴在一起，安装在古灵刚刚装修好的六楼的墙壁上，图片里所有的城市十字路口几乎没有变化，但通过交通指示可以看出是杭州、重庆、上海、北京等等，千篇一律的城市景观旨在说明，当今中国在高速发展时，城市之间的文化差异越来越小，上海和广州在城市形象上几乎没有差异，世界一致化或同质化也即将来临。

展览之后，朱晔在《艺术世界》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几千字的文章，题目叫做《高速公路旁的城市幻影》，文章谈到的正是工农路十六号的艺术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