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代表工作组先谢谢你这个大市长的支持了，以后的工作中难免会发生摩擦，甚至是争执，以后希望我们多多沟通！”

“对，重在沟通！重在沟通！”

就在此时，蒋文龙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他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接了个电话，然后匆忙地走到谢正安跟前，面带歉意地说：“谢教授，市里有突发的事情要我去处理……”

“文龙，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那谢教授，我改日再来拜访你，有许多问题我还要向你请教呢！”

“那我送送你。”

“你留步，我改日再来拜访。”

蒋文龙告别了谢正安，下了楼，奥迪A6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其实刚才的电话是司机特意打来的，根本不是市里有什么突发的事情要他回去处理。来之前他就吩咐过司机，半小时后打电话过来，以便他找理由结束谈话。

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而不把时间浪费在没有“营养”的谈话中，这是蒋文龙一向的作风。自己是市长，又不是信访局局长或妇联主任。

半小时，自己已经探到了风声：改革的确是真的，成立民间小额贷款公司也是真的！而谢正安是这次工作组的副组长。

之前，只是通过方兴华的口中得知要改革的事，但方兴华和自己向来不和，对自己的一些做法也颇有微词，说白了，就是眼红，就是嫉妒！不过东州书记弱市长强的局面也是不争的事实。

谁也不能保证方兴华是不是借机想给自己下什么套，因此必须要从谢正安的口中证实这些情况。同时蒋文龙也亮出了自己这个一市之长的真正态度：改革可以，但要以大局为重，慎重处理！

既然达到了目的，谈话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至于改革如何艰难，这条灰色利益链条上的关系如何错综复杂，如何寻找突破口……这些都已经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可却一直没有解决。即便小额贷款银行是一颗灵丹妙药，到了东州的地面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作为一市之长，经济建设才是最拿得出手的政绩，而东州的经济建设靠的就是民间资本和民营企业，他们和地下钱庄可都算得上是孪生兄弟。真动手，那自己的政绩就会受影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拖！

试探

离开海致澜茶社，谢正祥又重新步行回了公司。进了办公室他给王安馨打了个电话，问她下午有没有空，抽个时间见面，谈谈那张有价证券的事。

刚开始王安馨称台里有事，实在是走不开，谢正祥也就没有勉强。但是，过了五分钟，王安馨又主动联系说要见面，不过时间很紧，不能在“那里”见面。最后根据她的提议，一小时后在市电视台旁边的一条叫石坦巷的小巷子里见面。

王安馨说的“那里”其实就是两个人的“爱巢”——东州饭店的总统套房。

为什么王安馨刚接到电话的时候称有事没空见面，过了五分钟后又主动要见面？莫非她自己拿不定主意，需要去请示某个人？那就更符合自己之前的判断了：王安馨极有可能是赵爷安插到自己身边的棋子，她要请示的那个人就是赵爷那只老狐狸。

等见了面，试探试探王安馨就可以判定她到底是不是赵爷那只船上的人。

四十分钟后，谢正祥开着奔驰很快就到了市电视台所在的人民路。谢正祥将奔驰停靠在市电视台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打开天窗，悠悠地点上一支烟，给王安馨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后，王安馨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扭动着婀娜的身姿往奔驰的方向走来。在别人的眼里王安馨是个电视台的金牌主持人，她的微笑是具有亲和力的，而她在谢正祥的眼里就是个高级妓女，因此微笑是放荡的。

市电视台里的女主持人不仅是王安馨，几乎每个人都有着高级妓女这另外一重身份。包下她们的除了一些官员，就是有钱人——说白了，就是在东州拥有经济地位和政治地位的人。

王安馨走到奔驰跟前时，放慢了脚步，扫视了一下四周，这才钻进了车。

“谢哥，最近台里太忙了，所以没有多少时间去见你。”

“没事，你有事先忙也是应该的。今天我正好有空，所以就来看看你。”

此时此刻看着王安馨的笑容，谢正祥竟觉得有种莫名的厌恶。不过这么多年，自己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风浪没有遇到过？不管内心有多愤怒，表面上一定要保持淡定。

王安馨柔声柔气地说：“谢哥，你要是真想我了，让我去‘那里’就行了，何必亲自跑到这边来呢？”

以往听到王安馨这种软绵绵的声音，他浑身的血液会随之沸腾，恨不得将这个骚劲十足的尤物一口吞下。可是现在，他压根儿没有心思往那方面去想。

“最近公司里比较忙，我大哥又回来休假了，我要抽时间多陪陪他。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见面。”谢正祥淡淡地吸了口烟，突然问道，“对了，安馨，你表哥最近催那张有价证券的事吗？”

“没、没有，暂时还没有。昨天他刚给我来过电话，说不急，等这边风声不紧的时候再处理。”

“不急？你表哥愿意出六成让我来接手这笔单子，不可能不急吧？”

“可能……可能他那边缓过来一些，不急着用钱。”

“那就好！这么大的单子太急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谢正祥话里有话地笑了笑，紧接着问，“安馨，你表哥在香港是做什么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么大的单子我想直接跟他通个话，交流一下彼此的看法。”

“啊，哦！我表哥在香港的一家投行上班，是……是远方的一个亲戚。他在那边犯了事，手机号码也一直换。平时我也不会主动联系他，所以……”

“哦，也对，注意安全是应该的。那你就告诉他我已经帮他找到买家了，等风声平和一些就可以交易了。”

“什么？谢哥，你已经找到买家啦？”

谢正祥故作惊疑地问：“难道你不想早点把这笔买卖做了吗？”

“不是的，谢哥，那我……那下次我表哥联系我的时候，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好啦，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不好，我也该走啦，保持联系！”

离开王安馨后，谢正祥准备回趟东州饭店，现在看来那张亿元证券再放在那里已经不安全了。

刚才尽管王安馨的脸上仍然保持着一贯的迷人笑容，可是笑容背后却隐藏着不自然，甚至是恐慌，再加上自己一提到她那位在香港的表哥时，她更是语无伦次，尽量回避，那现在就可以肯定她就是赵爷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颗棋子，为的是设局让自己往里面跳……难怪有人说女人是对付男人最有效的武器！

至于赵爷之所以用价值一亿港元的有价证券作为诱饵，是抓住了人在金钱面前容易迷失自我的本性。

谢正祥心想：哼！你赵爷也太小瞧我谢正祥了，难道我谢正祥的命就只值一亿港元吗？既然你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我就奉陪到底。我就故意放出已经找到买家的消息，不相信你不会主动来找我，否则，你就慢慢享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受吧！你到时候只怕不仅没有让我钻进套，还赔上了这张亿元证券！

赵爷的计划失败后，背地里一定会想方设法夺回那张亿元证券，甚至会派人来东州饭店“明抢”，必须要为它找个安全的地方。只要亿元证券在自己的手里，适当的时候就可以成为反击赵爷的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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