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家四处散开在林子里找找。”

卡利特发号施令的时候，我记下了更多的细节。

没有动物粪便、黄色外套、苍蝇、甲虫、蚂蚁、树枝上的缺口、四肢的磨损、两头磨损的绳子、脖子后面的活套。

“米勒问你还要多久完事。”

“我好了。”我说。

卡利特举起手在空中挥了一圈，声音洪亮地喊道：“准备撤了。”

米勒朝我竖起拇指，走到我们来时的那个地方对一个旁观的人说了什么。那人转身走了。

在另一个旁观者的帮助下，米勒拿来了一副担架。她打开搭扣放下固定皮带，拉开装尸袋，把里面的折边塞好。

转身走掉的那个人带着一架折叠梯子又回来了，卡利特指挥他把梯子立在树下。

这个人把梯子尽量展开，然后爬上踏板，用手稳住自己骑在了树枝上。卡利特站在树下指挥着。

其他人站在远处，都盯着尸体。

米勒递给树上的人一把长柄剪刀。在旁人的帮助下，她又调整了担架的位置，小心把尸体剩下的那条腿装进尸袋的一端，把另一端也提起来，与这端平行并且尽可能地靠近吊着的尸体。

树上的人用眼神询问卡利特。

“剪断。”卡利特的脸上还是毫无表情，“慢点。”

“尽可能离那个结远一点。”我说。

树上的人身子往前靠，把剪刀伸进去，刀锋对准绳子，开始用力按剪刀的柄。

我走上前去，准备帮忙把尸体顺进袋子里。

剪了两次，绳子终于断了。

米勒把袋子往上提，她的帮手则把另一端往下放。我张开双臂，防止尸体倒向我这边。

尸体顺利地滑进了袋子，两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把尸体放到了担架上。

“你以前干过这事？”我问，

米勒点点头，用手臂抹了把脸上的汗。

等米勒去收拾头骨和脚骨的时候，卡利特开始搜索衣物，看有没有东西可以确认身份。

然后，大家听到一声“啊——哈。”

卡利特从死者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钱夹。皮质早被渗入衣物内的分解物污染得僵硬了。

卡利特用一个镊子撬开搭扣。钱夹里面也是潮乎乎的，黏成一片。

警长用镊子刮掉第一个塑料套子上的土。

然后他的脸颊上堆起了好多头发丝般的笑纹。

“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