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老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上面在开什么玩笑？这么重要的任务派个年轻姑娘来，怎么，想用美人计啊？荒唐！又来一个女的，难道还嫌我手下的女将不够多吗？”革老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说得吹胡子瞪眼的，“再来一个，我这儿不就成了娘子军啦。”我笑了，说：“革老，你别急，不是我夸她，虽然只跟她接触过一次，但我感觉她不是个弱女子，有名堂。”革老说：“什么名堂，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女娃子，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也才几年道行，能有什么名堂？搞不好只会给我们添乱！”我说：“从我看到的情况看，她的道行不浅，人很聪明机灵，见过世面的。”革老说：“你也仅仅是一面之交。”我说：“是，但有些东西是可以通过一面之交感觉出来的，我觉得她身上有某种神秘的东西，心理素质非常好，交际能力很不一般，初次见面，在那种场合，落落大方，谈笑自如，一点儿都不怯弱、不做作。这不是一般新人能做到的，你说呢？才第一次，谁都不认识，不容易的。”革老舒口气，自顾自沉吟道：“好啊，等着吧，先看看她能不能破掉我设的谜语，找到这儿。”我正想接茬儿说什么，便看见林婴婴已经出现在视线里。

立在湖边的林婴婴，一身白西服，亭亭玉立，在夕阳的映照下全身发亮，微风轻拂她的长发，飘飘然，颇有点儿仙女的味道，空旷的天地更显出她的轻盈和美。当然也有些单薄，可能因为美吧，看上去似乎也有些脆弱，经不起碰撞。她很快发现了我们，看见我立在船头在朝她挥手。

上了船，互相认识之后，革老示意由我把我们小组暗杀白大怡的情况给林婴婴介绍一下。林婴婴听完介绍，说：“听你这么说我才知道，原来暗杀他的行动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现在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嘛。”我说：“至多十天半月。”她说：“这时间应该够了。”革老听了不高兴，责问她：“你凭什么说这时间够了，你都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她说：“我正要问呢，他现在住在哪里？”我说：“不知道，我估计就住在那栋楼里。”

她说：“要杀他，这个必须搞清楚。”

我说：“是。”

她说：“最好别住在那楼里，如果吃住都在那楼里……”她耸耸肩，说：“那样他就成洞里猫了，我们只有抱一挺机关枪去跟他拼命了。”这叫什么话嘛，革老听了翻白眼，张口要说什么。我怕他说难听话，闹不愉快，连忙抢过话头，告诉她吃饭是要出来的。其实我是猜测的，是为了抢话说，随便说的。

她又问我：“我能去那楼里看看吗？”

我说：“这肯定不行，那地方只有我处里的人才能出入。”

她感叹道：“这回野夫搞得很警惕嘛。”

革老一直憋着气，这会儿终于忍不住，甩话给她：“敌人又不是傻子，已经遭过两次暗杀了，能再不谨慎点儿嘛。”

她看看革老，像没有听出革老话里的不高兴情绪，笑道：“看来，这次行动比我想象的要难。”

革老气鼓鼓地说：“难得多！”

她看看革老，又看看我，好像要安慰我们似的，十分放松地说：“不过也难不倒人，人家连总统都能杀，他白大怡又不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只要变不了，不用急，总是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