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美丽的传说(4)

龙年说龙 作者:公隋


 

为了教训老龙,李郎不停地甩动手里的锁链,那银角老龙疼得在地上打滚,喊爹叫娘,一再讨饶,直到它只剩一口活气,李郎方才罢手。乡亲们个个拍手称快。李郎教训老龙说:“多年来,你仗着手中行雨有权,敲诈勒索,搜刮民财,今天,你的命运操在我的手中,只许你老老实实普降好雨,不许你讨价还价,贪吃贪喝,坑害百姓……”银角老龙不住点头:“卑职以往行为放肆,实有罪过,望李郎能饶我一命,我愿为百姓效力,将功补过,保证年年风调雨顺。”李郎说:“你知过肯改,且宽放你一回。但我一人说了不算,你也须挨门挨户到百姓家磕头认罪,请求大家恕罪。”银角老龙只好点头答应。于是李郎牵着银角老龙,乡亲们前呼后拥,老龙到各家各户去磕头认罪,请求宽恕。白天走不完,晚上点起火把,继续走家串户,闹闹嚷嚷,非常红火!从此,银角老龙果真给这里每年普降喜雨。后人为什么喜欢耍龙灯游戏?实际上就是带着老龙向乡亲们赔罪,百姓们借此庆贺降服老龙喜获丰收。

孤儿与龙女

在贵州的苗族民间,流传着“孤儿与龙女”的故事。

从前,有个孤儿背着弓箭,拿着鞭子,长年累月在力格榜江边给土司家牧羊放猪,长年累月和猪、羊一起住在江边的圈房里。老土司对待孤儿比恶神还凶,不给吃饱,不给穿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不过孤儿和寨上的人处得非常好,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忧愁,每当夜晚,他就和寨上的青年一起去找姑娘们踩月亮(苗族青年谈情说爱的活动)。

这一年,踩月亮的场上忽然来了位姑娘,容貌比花还美,歌声比画眉还响亮。青年们都被她迷住了,只要她走到场坝上,便密密层层地把她围住,争着和她唱歌,争着和她跳舞。时间久了,大家玩得很熟,但是,姑娘始终没有答应和谁相好。最初,孤儿和所有的青年一样,围着姑娘唱得欢乐,跳得愉快。到了后来,他竟没有心思再唱也没有心思再跳了,姑娘的影子仿佛刻在心上,他千思万想,不知怎样才能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姑娘。

说也奇怪,姑娘的性情虽然比火还热,行动却比风轻,来的时候没有人看见,去的时候也没有人知道。孤儿忽然有了主意,在一次踩月亮的时候,他带了个针线团,把线头穿进针眼,趁和姑娘跳舞的时候,悄悄把针插在她的裙子上。像往常一样,到了夜半时分姑娘又无声无影地走了。但是,她走哪里,白线就牵到哪里。第二天,孤儿顺着白线找去,一直追到了力格榜江边,却见那白线一直穿进了江底。孤儿盘算了一阵,晚上便不到踩月亮的场坝上去了,一个人坐在江边等着。

果然,到了夜半时分,便看见姑娘像一阵风似的轻快地往江边走来,孤儿欢喜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奇怪的是姑娘也好像知道孤儿在等着她似的,竟笔直地朝孤儿走了过来,孤儿连忙迎上前去,一把将她拉住,把心里的话一一地告诉了她。姑娘听了孤儿的心愿,笑着说:“孤儿啊,我天天在格力榜江边看见你,夜夜在场坝上和你踩月亮,我没有一刻不想念你。我就是力格榜江里龙王的小女儿,你快请人到我家来求亲吧。”

这真是喜从天降,孤儿好半晌才说出话来:“你爹爹是龙王,我是个孤儿,他怎么愿意把你嫁我呢?”龙女鼓励着他说:“只要你有决心,只要你有勇气,我爹爹就是出一万个难题,我们终究还是要做夫妻的。”可是孤儿又发愁了:“你爹爹住在水里,求亲的人怎么能进到河里去呢?”龙女说:“你只要用手杖先向河东打三下,再向河西打三下,就有路了。”就这样,两个人约好了。孤儿回家就请了个老婆婆,把她带到江边,用手杖在水面上东打三下,西打三下,只听得呼啦一声,江水就往两边分开了,现出一条平坦的大路来。老婆婆到了龙王的家里,在龙王面前转达了孤儿的话。龙王非常生气,想了想,说:“娶我的女儿得有三件聘礼:一要三斗三升碎金子和三斗三升碎银子,二要三块宝玉,三要三匹金草,缺少一件就别想娶我的女儿。”

老婆婆心想:就是一件也没有啊!她只得告别了龙王,把话回了孤儿,又劝孤儿说:“死了心吧,孩子,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怎么高攀得上?”孤儿听了这三个要求,心中也很为难。但一想龙女对他的鼓励,决心立刻就像铁一样,什么困难也挡不住。他于是对老婆婆说:“放心吧,老妈妈,我一定能办得到。”孤儿便动身四处找聘礼去了。他走遍了东边,走遍了南边,又走遍了北边,什么都没找到。但是,他一点也不灰心,又继续到西边去找。

孤儿不分日夜地往前走。走啊,走啊,走到了一个深深的山谷里,迎面忽然遇见一个大鬼站在山岩上面。孤儿立即从身上取下弓,搭上箭,迎着大鬼走去。谁知那大鬼倒是满和气的,它见孤儿搭上了箭,就急忙喊道:“好孩子,你不要怕,我是个心地善良的鬼,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问问你,你要到哪里去呀?”孤儿这才放了心,也温和地说:“我因为有事,要走遍所有的西方。”大鬼一听就笑了:“孩子,你只会胡说,走遍西方那不就上了天吗?我被人供奉了三百年还上不去西天呢,你怎么能上得去?”孤儿也笑了:“你上不去的地方不能说别人也上不去呀!”大鬼一听这话有理,就说:“那么你若要是真的到了西天,帮我办一件事情好不好?你问问那里的皇帝,我已被人供奉了三百年,为什么还不能上天呢?”孤儿答应了他,就向前走了。

走着走着,不知过了多少天多少夜,到了一个险陡的岩脚,忽然看见一条蛇龙在那里团团地睡着。孤儿连忙又取下弓,搭上箭。正要射去,蛇龙忽然醒了,急忙说道:“你千万不要射,我是不会伤害人的。你只管走过去好了。可是,看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呀?”孤儿收起了弓箭回答道:“我因为有事,要走遍所有的西方。”蛇龙一听可高兴了:“那么,我求你办件事情好不好?你要是到了西天,千万问问那里的皇帝,为什么我老是爬不出这个岩门呢?”孤儿答应了蛇龙,又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又不知过了多少天多少夜,找遍了所有的地方,还是没找到他所要找的东西。后来,他翻越了一座悬崖,看见一棵大树直插到半天里。孤儿心想,这树一定可以通到西天,不如先上西天替大鬼和蛇龙办了事情再说。于是他就走到树下,虽然树干上长满了刺,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好容易才到了树梢。可是树梢离天还远着呢,孤儿失望了。刚想下去,忽然看见梢头上有个鸟窠,他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有只喜鹊在孵卵。喜鹊看见孤儿就问道:“孩子,你为什么爬到这树上来呢?”孤儿说:“我因为有事情,要上西天去找那里的皇帝。”喜鹊说:“这里不通西天啊。不过,你如果到了西天,帮我问问那里的皇帝好不好?为什么我孵蛋孵了三年,还孵不出小喜鹊来?”孤儿毫不推辞,一口答应了,又反问喜鹊道:“你可知道通西天的路该怎么走吗?”喜鹊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是听说只要走到天与地接界的地方就是了。”

孤儿下了树,心里想:既然大鬼、蛇龙和喜鹊有了难事都可以问皇帝,我走遍天涯海角还找不到聘礼,不如也去问问皇帝。于是便一个劲往前走,最后终于到了西天,会见了那里的皇帝。皇帝坐在宝座上,皱着眉毛问孤儿道:“你到这里来,是为自己的事呢,还是为别人的事?”孤儿说:“为自己也为别人……”还没等孤儿说完,皇帝就气势汹汹地打断了孤儿的话,说道:“你先问别人的事呢,还是先问自己的事?”孤儿一听这话里有话,就反问道:“先问别人的事怎样?先问自己的事又怎样?”皇帝说:“问了别人的事就不能问自己的事,问了自己的事就不能问别人的事。”孤儿听了,心想,自己的事虽然重要,大鬼、蛇龙和喜鹊的事也很重要,何况自己是受了他们的委托才到这里来的。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说:“那么我就问别人的事吧。”于是,就把大鬼、蛇龙和喜鹊的话一一转告了皇帝。

皇帝说:“你回去对他们说:喜鹊孵不出小喜鹊,是因为窠下面有三匹金草,把金草送给人就好了;蛇龙爬不出岩口,是因为头上有三块宝玉压住了它,把宝玉送给人就好了;大鬼不能上天,是因为身上有三斗三升碎金子和三斗三升碎银子,把金银送给人就好了。”孤儿一一记在心里,辞别皇帝,就往回走。他走到大树下面,把皇帝的话告诉喜鹊,喜鹊在窠下拿出那三匹金草,说:“除了你还能送给谁呢,请你收下吧。”孤儿接了金草,又往回走,到了岩脚,又把皇帝的话告诉蛇龙,蛇龙在头上取下三块宝玉,说:“除了你,还能送给谁呢,请你拿去吧。”孤儿接了宝玉,又往回走,最后回到了山谷,把皇帝的话告诉了大鬼,大鬼从身上把三斗三升碎金子和三斗三升碎银子取下来说:“除了你,还能送给谁呢,请你拿去吧。”就这样孤儿找到了聘礼,回到了力格榜江边,立即就请老婆婆把聘礼送到龙王家去。

龙王接了聘礼,心里很不自在,他提出那些聘礼,本来是要为难孤儿的,哪晓得孤儿完全办到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虽然心里不乐意,也只得把小女儿嫁给孤儿。当天晚上,忽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倾盆大雨哗哗而下。孤儿再也睡不着了,他担心茅棚会被打垮,龙女安慰他说:“不用怕,这是我父母哥弟们见我们穷得可怜,派人来给我们盖屋子的。”孤儿听了,才放心地睡去;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果然见茅棚对面的平地上凭空飞来一座高楼瓦屋。于是两夫妇丢了茅棚,欢欢喜喜地搬到高楼瓦屋里去住。

再说,土司听说孤儿娶了个好妻子,又修了高楼瓦屋,说什么也不相信,便带了人马亲自前去查看。土司和他的随从们到了力格榜江边,果然看见一座金碧辉煌的高楼瓦屋。土司很不服气,心想:“我一呼百应,百万家财反不如他?”于是就差人把孤儿喊来,问道:“你这房子是谁盖的?”孤儿说:“是我妻子家的夫役。”土司一听孤儿竟找到了这么阔气的媳妇,就计上心来,连身份也不顾了,立刻跟着孤儿进了瓦房,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来,对孤儿说:“快去叫她来见我。”孤儿喊道:“龙女,龙女,土司要见你,你就出来吧。”龙女答应一声,便走出卧房。可是,当她刚从门背后露出半边脸时,屋里忽然一阵奇光乱闪,照耀得土司两眼发黑,一跤跌在地上。过了很久,土司才爬起来,问孤儿:“这就是你的妻子?”孤儿说:“是。”土司眉毛一皱,再没说话,带着随从,翻身上马就回家去了。过了几天,他把孤儿叫去,说:“我两个来比赛骑马,如果你输了,你的妻子便是我的。”孤儿没有马,心里很焦急,急忙回家找龙女商量。龙女说:“不用怕,明天你到江边,照样用手杖东打三下,西打三下,我爹爹的赛马就出来了,你只管牵去和土司比赛。”孤儿照着龙女的话去办,果然得了龙王的大马。他骑上马,呼的一声就到了土司家。土司见了说:“我在前,你来追我。”说完,得意地跳上马背,抽了几鞭,那马跑过平地,到了烂泥塘里,便陷下去爬不起来了。孤儿待土司去远了才把两脚一夹,一鞭也不打,龙王的马腾空而起,像飞一样,从平地跑到烂泥塘,又从烂泥塘跑到平地,四蹄不沾泥不沾灰。

土司无法,只好认输,不过又立马设一诡计,说:“这不算,我们来比赛射箭,谁的箭插不进对面的大岩,就算输,你要是输了,你的妻子便是我的。”说到射箭,孤儿可是能手,但是,要把箭射进岩里,却是件难事,他只好回到家里和龙女商量。龙女说:“你要是开得动我爹的大黑弩,便去借来,准定能把箭射进岩里。”于是孤儿又到力格榜江边借了龙王的大黑弩,去会土司。土司事先悄悄派人把一枝箭插入对面岩上的石缝里,便对孤儿说:“看我先射。”说完,一箭射去,随后喊道:“看,我的箭已插到岩上了!”孤儿明明看见土司的箭掉在不远的河里,也不管,拉满弓,一箭射去,就把山岩射穿了个洞。土司见了,吓得三魂少了二魂。

但是,他仍旧不认输,立马对孤儿说:“明天限你三斧头给我砍倒我门前的那棵大树,若果办不到,你的妻子就是我的。”孤儿回家来立马和龙女商量,龙女又让他到力格榜江边去借仙斧。孤儿借了仙斧,两斧头便把大树砍倒了。土司到了这个时候,实在无法了,要出了毒辣的手段,对孤儿说:“我要和你换妻子,我要和你换房子,限你明天回复我。”孤儿听了,心里很焦急,回到家后把一切都告诉龙女。龙女笑了一笑说:“怕什么,和他换就是了。”孤儿吓了一跳:“难道你愿意?”龙女说:“到时候你会明白。”第二天,孤儿去会土司,对他说:“我答应和你一换妻子二换家业,请你去吧。”土司听了,欢喜得乱蹦乱跳,说:“好,好,就请你管理我这个家吧,我要到你家去啦。”土司三脚两步就到了孤儿家里,龙女假意殷勤招待。到了晚上,她呼土司先睡,自己却坐在灯下做针线。土司说:“来睡吧,美人。”龙女说:“老爷你来了,我还没有好衣服穿呢,待我赶夜工缝一件,明天我带你到我爹家玩耍。”过了一会儿,土司又喊:“来睡吧,美人。”龙女回答:“快啦。”到了半夜时分,土司实在熬不住了,就迷迷糊糊地睡去,龙女就趁这个时候悄悄溜走了。土司猛地一下醒来,不见龙女,便下床四处寻找。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巨响,那座高楼瓦屋塌了下来,把土司压死了。龙女见土司死了,跑去找孤儿,夫妻双双去找好地方过日子去了。 

     

张天师剑斩孽龙

在湖北民间,流传着张天师剑斩孽龙的故事。

张天师有个姐姐,嫁在应山,怀孕三年不生。张天师到姐姐家听说后,掐指一算,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他算出姐姐怀了九条孽龙,降生的时刻正好要到。他心里很清楚,孽龙一旦出世,就要危害天下,而祸根竟出在自己家,若不及时铲除,玉帝必然降罪于他。

张天师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除掉孽龙的办法,于是他收拾出一间空屋,让姐姐住在里面,然后钉死门窗,将整个屋子封闭得严严实实,再在屋墙下打一道阴窿,从屋里一直通到院子里。到了姐姐临盆的时候,张天师便提上宝剑,守候在院子里的阴窿口前,等着斩龙。不一会儿,九条小龙接连生下来,在屋里寻找出处,见无路可走,便从阴窿里往外钻。张天师瞅见第一条小龙钻出阴窿,迅即手起剑落,一剑将这条小龙斩成两截。接着,他将尸体移开,等待第二条孽龙出来。就这么如法炮制,张天师一口气杀死了八条龙。第九条小龙最聪明,也最为狡猾,它听出阴窿外面的动静有点不大对头,就缩一缩,进一进,最后才猛地往外钻。张天师猝不及防,小龙冲出了一段距离,他这才慌忙随后追赶,待挥剑砍去,仅仅斩断了小龙的尾巴。小龙忍痛逃命,转眼间钻进了大贵山的三潭。

为了防止断尾龙出来作恶,张天师在潭口上贴了咒符,并派神兵时刻把守。张天师的姐姐因为生下孽龙犯了天条,要受玉帝的严惩。张天师为了保住姐姐性命,就把她送往木兰山,囚禁在锁龙井中。玉帝听说孽龙之母受罚,也就免了她的死罪。锁龙井原是一口枯井,由于住进龙母,便溢满了清水。断尾龙听说母亲受罪,就向舅舅张天师苦苦哀求,愿和母亲囚禁在一起。张天师心生同情,但是又害怕出事,因此只允许在每年春夏之交时让母子团聚一次。断尾龙思母心切,每次去见母亲,总是不顾一切,自西北向东南一路上卷起可怕的狂风,下起吓人的暴雨、冰雹。见到母亲后,母亲一再教导他:“儿呀,玉帝饶恕我们母子俩不死,已经够宽大了。你有机会出外,可得多做善事,不得祸害黎民百姓……”断尾龙记住母亲的嘱咐,从此不再腾云驾雾,而是变成个瘌痢小儿在路上走,就再没带出一路风雨冰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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