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炸弹狂人1

心理学其实很好玩 作者:高志鹏


这是一个发生在美国纽约的真实故事。

1940年11月16日,纽约爱迪生公司大楼的窗沿上发现一只工具箱。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根黄铜管,管里塞满了炸药,管外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

爱迪生公司的骗子们,这是给你们的炸弹。

F.P.

炸弹没有爆炸,几星期后,在爱迪生总公司,又发现一颗土炸弹,它是一只塞满炸药的短统羊毛袜,罪犯留下了同样的纸条。

是谁与爱迪生公司过不去?公司保卫部门查阅它所设立的“公安卡”,发现对公司发出过怨言的人有好几千,从何查起?他们认为,这也许只是想吓唬一下爱迪生公司吧?调查到此为止,也没有对外声张。

1941年,美国卷入太平洋战争。这件无头案就搁了下来,一拖就是十年。

十年以后,1950年圣诞节的前几天,《纽约先驱论坛报》收到一封读者来信。信发自韦斯特切斯特县,字迹清秀,字体个个大写,上面写道:

我是个病人,而且正在为这个病而怨恨爱迪生公司,该公司一定会为其卑鄙罪行而后悔的。不久,我还要把炸弹放在剧院的座位上,谨此通告。

F.P.

在以后的几年中,警察局和“F.P.”那清秀的字体结下了不解之缘。

“F.P.”的炸弹越造越熟练,之前八颗土炸弹只爆炸了两个。而后来的四颗都爆炸了。1955年,“F.P.”加快速度,放了52颗炸弹,炸响了30颗。报纸开始广泛报道他的“成就”,公众也对他感到严重不安,人们把他称为“炸弹狂”。而他却变本加厉,投寄给报社的匿名信中,措辞日益激烈。

一天,“F.P.”的土炸弹炸死了一个人。社会舆论和市政当局一致表示,一定要把这个“炸弹狂”挖出来。

芬内是纽约警察局的侦探长,他绞尽脑汁也无法找到线索,于是他决定去请教研究刑事犯罪的心理分析家布鲁塞尔博士。

一天下午,芬内探长带领手下的两名侦探,挟着炸弹狂一案的全部宗卷,去布鲁塞尔博士家求教。芬内带来的全部宗卷中,唯一有用的只是那“炸弹狂”的几封信,以及几颗由他制造的炸弹的照片和一些炸弹的弹片。要据此做出结论,显然是很不够的。但是,博士凭着他对心理分析法的深刻理解和熟练运用,竟滔滔不绝地谈了四小时。事实证明,这一次谈话给心理分析方法开创了新局面,成为犯罪行为分析史上的划时代事件。

布鲁塞尔注视着那几颗没有爆炸的炸弹照片,当着侦探们的面提出第一个假设:可以肯定“F.P.”是男人而不是女人,因为,以前造炸弹或放炸弹的都是男人,无一例外。

博士接着说下去:“毫无疑问,这个人之所以对爱迪生公司抱有偏见,是他认为爱迪生公司害得他生病。渐渐地,他认为整个世界都和他过不去,这是他行为失常的来由。一个人一旦为这种思想所纠缠,就变成了‘偏执狂’。根据心理学家的研究,偏执狂的发展是缓慢的,但一过35岁之后,便发展得不可收拾了。那个‘F.P.’放炸弹已有16年的历史,年龄应该在50岁以上,这是第二个可能性。

“偏执狂都非常爱护他们自己。当他们有所行动时,总认为这是在‘自卫’。他们从不承认自己有缺点,而把遇到的麻烦都归罪于别人,尤其是某个大组织,在这个案例中就是爱迪生公司。由此产生了第三个可能性:爱迪生公司对那个‘F.P.’也许有过不适当的处置,以致遭到他的报复,所以,他的出发点也许无可非议。

“从他的清秀字迹来看,他受过良好的教育。这是第四点。

“这种人很要面子,他平时行为检点,不做任何在他认为是有失体面的事。因此,他很少可能会在公安卡上留下记载,更不大到过精神病院或收容所,因为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有病。所以,人们是难于从这些档案去发现他的。”

看着侦探们大失所望的神色,博士充满信心地对他们说:“心理学可以帮你们的忙。据德国一位精神病医生统计,偏执狂患者有85%属于运动员体型。诸位先生,我据此得出第五个可能性:这个‘F.P.’不胖不瘦,中等身材,体格匀称。”

布鲁塞尔拿起那几封信,继续说下去:“从这清秀的笔迹、干净的信纸上我得出的第六个可能性是,此人工作质量一定是好的,由此推论他是个遵守时间、兢兢业业的模范职员,直到他遭到所谓的‘卑鄙罪行’前,他一直是这样工作的。

“说到‘卑鄙罪行’,这种措辞很不够美国味,倒有点像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人和英国夸张小说里的语言。‘F.P.’笔下的‘爱迪生公司’写成Society of Edison,而美国人不这么写,他们写的‘爱迪生公司’是Consolidated Edison的缩语Cons.Ed。不管怎样,这个人不是纯粹的美国血统,也许他就住在外国人的社区里。这是第七个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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