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节:梦江南·怀人·其七【字同心】(1)

桃花得气美人中 作者:暗香


梦江南·怀人·其七

人去也,人去碧梧阴。未信赚人肠断曲,却疑误我字同心。幽怨不须寻。

【字同心】

爱情从来都像流水,潺潺流过红尘却不染风华,不着片缕却最难猜透。曾几何时,我化作皿却成了你的禁锢,想筑渠却成了你的约束,伸手挽留却加速了你的离去……

咖啡苦与甜,不在于怎么搅拌,而在于是否放糖。一段伤痛,不在于怎么忘记,而在于是否有勇气重新开始。

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安分的女子,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喜欢折腾得四面楚歌,尔后将自己埋在晨昏颠倒的书香里,听任心情朝着颓败走去。

昨夜听着爵士乐,读了半夜的《柳如是别传》,很像是在最喜欢的咖啡里勾兑了最喜欢的碧螺春,东方文化与西方文明,不经意碰撞在一起。谁说,这种不伦不类,不是一种独特的享受呢?一切看似杂乱无章,却保持着各自醇厚甘醇的味道。

那个洒脱清冽的小女子,在梦里还在缠绕。她的泪,如一滴露珠,打湿了晨曦里的兰花,指尖滑过,犹微凉,冷香浸骨。她的笑,如一匙蜜糖,慢慢地滑入口里,让你甜他个三五载。

忆眠时,锦帐下头边,凤钏佯憨夺,桃衫倚醉牵,为怜宛转意,红烛不移前。

柳如是的《六忆》诗六首里,最喜欢第二组的第二首。哎呀呀,这首春色无边的诗,简直就是一幅借酒撒娇的画嘛。江南的酒,亦不过是些果酒、米酒等甜酒,喝得有些微醺了,假借着酒意,和他争夺着金钏,绮丽的桃红衣薄衫被他温柔的手牵着。心疼、怜爱她刚刚浅眠,怕吵醒她,他举红烛的手,都不忍向前移。

读此,我捂着嘴偷乐不已。此番闺房红罗帐内的旖旎令人怦然心动。温柔乡,英雄冢,柳如是如生在现在,毫无疑问的,可以做“狐狸精”培训学校的校长了。试想,这样的欲拒还迎、欲说还羞、欲脱还穿,还不把喜欢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们给迷得个七魂少了六魄?在如今花儿遍地开、路边的野花不采白不采的年代,哪个女人不巴巴地想把自个男人拴在裤腰带上?如果柳如是在当代开个专门传授女人摄魂勾引大法的“狐狸精培训班”的话,肯定赚它个盆盈钵满。

可惜,柳如是的这组诗是以“忆”为前提的,那些亲哥哥蜜妹妹的好时光,只是在回忆里了。

令人怅然。

福克纳说:“把狂欢和爱情放在文字里是明智的,因为它们别无居处。”那段情过去了,也只好如此了,否则,你要我怎样?

文字是个千面女郎。

她一面可以是风情万种,摇曳多姿,常常被人当作青鸟放飞,为爱情写下一首首赞歌。她的另一面却是阴暗忧郁的,失爱之后,用它来倾诉哀怨相思,再合适不过。

如果柳如是在情感受挫后,没有诉诸于文笔,今天,我们怎样才能窥到一代才女的绝世风华呢?

叶落了,风凉了,爱你的心啊,又开始想你了。

花开了,又谢了,相爱的路啊,可以走多久呵。

多情总被无情误的循环情节,总在爱情故事中不厌其烦地上演。

爱是没有理由的,可恨却是讲资格的。

之前读明代白话小说,读到《金玉奴棒打薄情郎》时,不觉喟叹,又是一个痴情女子负心汉的经典版本。

金玉奴是丐帮帮主的女儿,发誓要找个有文化的书生为相公。一个叫莫稽的穷困书生进入了镜头。金玉奴不嫌弃他穷困潦倒,花重金聘请先生指点他的学问。功夫不负有心人,金玉奴的心血没白费,莫郎真的金榜题名了。这下,本该是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结局,却被穿上官服变禽兽的恶男给改写了。锦衣玉食紫袍加身了的莫稽,已忘记了瑟缩在桥下衣衫褴褛的金玉奴。他横看,竖看,怎么都觉得金玉奴丐帮帮主女儿的身份,和自己的官服不相衬。于是,一个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天,莫稽将金玉奴骗到船头推入水中,想溺死她,好另攀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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