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刀与根(4)

刀王的盛宴 作者:张绍民


4

张家翁妈一心向善,行善无数,信奉“做人要仁慈一点儿”。她早就把朱翅道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她不止一次对朱翅道表达关心:“你也应该成一个家,有好的妹子,我会帮你做介绍的。”

朱翅道很感动地对她说:“在这个村里,只有您对我这么好,好多人都看不起我,把我当成废品。”

张家翁妈宽慰道:“你是孝子,是个好人,又跟我儿子张爱佛同学,何况我们又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我当然要关心你,支持你。”

老人家的话给他带来了光明的色彩,但朱翅道在人生低谷时,一直都灰暗低调:“孝子当然要做好,可在这样的世道,没有钱,真是前路茫茫,别说讨老婆,活下去都难。”

张家翁妈谦虚又得体:“我老了,也没什么大钱,帮不了你的忙,只能帮你跑跑腿,实在对不起,我要是能拿出一笔钱,我会帮你的。”

朱翅道言为心声:“有您一番话,我非常感谢您。”

也真是天赐良缘,机会来得很巧。朱壮云的妹妹荷花被人悲惨抛弃,三十多岁的荷花,回到了村子里,回到了娘家。她当初嫁到外地。嫁出去几年,未见生儿育女,她嫁的那个男的发现她不能生育,便不要她了。

男的没良心,想把荷花卖掉。荷花的哥哥朱壮云得到消息后,跛脚骑着单车,风风火火,来到了男的家。他的单车上挂着一瓶农药。他不打无准备之仗,有备而来,用死做武器,相信事情就能办得成。他这样做,妻子杏花也参与了策划,杏花支持他把妹妹要回来,免得她在外面受人欺侮。在这一点上,杏花具有善良的一面。

一路上,单车把一瓶农药摇晃出一路难闻刺鼻的气味,单车像农药中毒,也像喝了酒一样难受。

朱壮云一进那男的家,取下农药瓶就开始攻击:“你还像个男人不?真是恬不知耻,我妹妹荷花如花似玉,已经跟了你好几年了,你却要把她卖掉,你还有脸活在世上?做人要仁慈一点儿。你敢卖掉荷花,老子就死在你家里,叫你不得安生。当初与你结成亲戚,真是瞎了眼。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壮云闹得天翻地覆,周围的人都来看热闹,手里拿着农药瓶的朱壮云,随时准备把农药倒进嘴里,就像背着炸弹的恐怖分子,样子悲壮而吓人,情形很紧张。

这可吓坏了那男的。考虑问题不周全,他根本没有料到有这一手。于是,朱壮云就顺理成章地把妹妹领了回家,说话很果断很男人:“走,荷花,回家去。”他雄赳赳气昂昂,回了家。

荷花回到村子里,耳朵像警犬鼻子一样的张家翁妈,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重要信息。她老人家热血沸腾了起来,于是就两边跑,想结成一对姻缘。她的出发点非常好。

她先兴冲冲地在黄昏点灯时,跑到贫穷的朱翅道家,朱翅道见到她便打听:“看您老人家满面春风,莫非有什么好消息?”

张家翁妈止不住兴高采烈的表情,声音很洪亮地说出春天来:“的确是好消息,是给你找老婆的好消息。”

朱翅道一把握住老人家的手,激动地追问:“真的——麻烦您快说——我不是做梦吧?”

张家翁妈也被他的激情感染,但还能平静地办事:“还是进屋再说吧。”

朱翅道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一激动,忘了把您请进屋。”

进了屋以后,张家翁妈就简单地把事情讲清楚:“给你介绍朱壮云的妹妹,荷花,你的老熟人,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

朱翅道对情况不了解,心中升起问号,说:“荷花不是已经嫁人好几年了吗?”

张家翁妈就把真相告诉了他:“那个男的不要她了。”

接着老人家把基本情况客观地介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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