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山带着几个看守从走廊尽头走过来：“起来，都起来。查号啦！”

王明子急忙扑到黎仲明的窗前，用力拽一根绳子。低声喊着：“黎先生快出来，黎先生，黎仲明！”

董平山带着看守，逐个监室检查过来。

王明子猛地一拉，绳子断了，看着手里的一截绳子，急忙把绳子揣在怀里。

董平山带着看守们越走越近，走到12号监室门口，黎仲明和王明子正睡眼惺忪地坐在床边。

一小截绳子从王明子的衣服下摆露了出来。

董平山审视着黎仲明。黎仲明和他对视着：“看守长，这一阵子老查号，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事没事，你管得着吗？”董平山说着，狠狠瞪了黎仲明一眼，带着看守们走了。

稍顷，灯灭了。

黎仲明和王明子瘫在床上。

王明子把绳子从怀里掏出来：“妈的，差点就露馅了。”对黎仲明说，“哎，你说，他们抽什么疯，天天查号。”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新进来这些重犯，他们不放心。”

王明子嘀咕着：“我觉得不是……是不是要搞什么特别输送啊……”

“什么叫特别输送？”

“就是送到范家屯去，给100部队做马鲁达，打毒针。”

尚青城被陆世强叫到了值班室，陆世强急忙把门关上。觉得不放心，又打开门，伸出头向外面看了看，把门锁上。

陆世强松了口气，把手伸进裤兜。

尚青城不动声色地握住身后一把椅子的靠背。

陆世强掏出一包烟递给尚青城：“你家里带给你的。”

尚青城松开抓着椅子的手：“鬼鬼祟祟的，我以为你想怎么着呢。”

“以为我想灭口？不能，咱也是中国人。快点，日本人最近管得严。”

尚青城拆开烟。有根烟比其他的稍长。尚青城迅速抽出来。把烟碾碎，抽出一张小纸条。

陆世强递上火柴：“别发呆，看完赶紧烧掉，别给我惹麻烦。”

尚青城赶紧把纸条点燃。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以及董平山的声音：“别他妈卖呆了，都滚回号子里去。”

陆世强慌了起来：“妈的，董平山来了，这小子不是逛窑子去了么，怎么这么快？”

尚青城镇定说道：“看守提审犯人不是很平常么？怕什么？”

“你懂什么，我们是没有资格单独提审人犯的。这家伙疑心又重……”陆世强急得直转磨，“躲是躲不开了。”

董平山推门没推开，一愣，抬手敲门。

陆世强气喘吁吁地把门打开。

董平山疑惑地看了陆世强一眼，进来。只见尚青城倒在地上。陆世强跟上去狠踹了两脚：“妈的，敢跟老子犯犟！”陆世强凑到董平山耳边：“最近手头紧，本想弄几个小钱，没想到这小子是个铁公鸡。”

“你小子，一准又是赌输了。跟你说过多少回，上了窑子，就不能下赌场。”董平山看看尚青城：“还不赶紧滚。”

尚青城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走了。

北满特委据点，屋里窗帘拉得严实。桌子上放着一盏暗淡的台灯。刘飞正在主持会议，朱元朗坐在他的斜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