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科用鼻子嗅嗅，啧啧有声地说：“嗯，真香。”

马飞雁和周爽爽听着赵进科与晓晓的“打情骂俏”，一直没有插嘴，一听说饭都备好了，争先恐后地说：“赵处长可不能吃独食哟，见面分一半，我们也去。”

赵进科说：“去，都去。男女搭配，喝酒不醉。男女同桌，吃个快乐嘛。”说罢，给晓晓打电话说，马上就到了，并让晓晓多准备两个人的饭。

因为是接风宴、团圆饭，加上三个女人一台戏，自然吃得其乐融融。正行令猜枚、推杯换盏，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潘正秋打来了电话，问赵进科到了市里没有，现在在哪儿，并解释说，自己本来想一起床就动身去接赵进科的，可是身体不争气，两眼发黑，两腿发软，两手发麻。真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说现在还在医院里打点滴呢！顺嘴责怪赵进科说，昨天也不挡挡驾、救救驾，眼睁睁看着叶丽叶主任把他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还推波助澜，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看他的笑话。赵进科正要解释，潘正秋一笑而过，岔开话题，说中午给赵进科接风。

其实，潘正秋已知道赵进科在晓晓家吃饭，故意这样客套。饭前，趁去厕所之机，马飞雁已在电话里向潘正秋详细报告过了，几点回到市里，几点来到晓晓家等等，滴水不漏地汇报给了潘正秋。潘正秋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赵进科没想到此时潘正秋会来个问候电话，更没想到潘正秋假惺惺要给自己接风。就客气对客气地说，真对不起，本来想到局里报个到，给局长汇报一声的，一看时间不早了，就回家了。家里冷火冷灶，不想做饭，就和马飞雁、周爽爽到晓晓家来蹭饭。说，局长接风的好意心领了，并关心地说，要不现在到医院看看？潘正秋推脱说，马上就输完了，不要来了，安心吃饭吧。赵进科又说，如果局长想来体察一下民情，输完液就来忆苦思甜吧。潘正秋打着哈哈说：“改日改日。”

赵进科故意说，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改日让马飞雁处长请吧。马飞雁知道赵进科拿“改日”一词做文章，故意拿她取乐，瞪赵进科一眼，闭口不言，装着没听见，专心地吃着饭。此时无声胜有声，那一瞪，让赵进科心照不宣地懂了。为了提副处，为了销毁手机里的录音，马飞雁曾恬不知耻地送上门来，而且不止一次地暗示赵进科“改日”重温旧梦。只是，马飞雁另攀高枝后才冷落了赵进科。现在赵进科官复原职，马飞雁会回转头来。虽然好马不吃回头草，可马飞雁算得上好马吗？谁骑上她，不给你尥蹶子？赵进科是领教过，潘正秋恐怕即将领教。女人是水做的，水性杨花是女人的本性。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三根肋骨，却让男人难以驾驭。

赵进科赶紧低下头，在脑海里胡乱地琢磨着。周爽爽知道马飞雁与潘正秋有一腿，却不知道与赵进科也有一腿，以为赵进科不过是跟马飞雁开玩笑，就人来疯地接嘴说：“你赵大处长胆子不小，敢让飞雁姐改日？改日让飞雁姐好好收拾收拾你，看看你这个一米八五的大个架得住架不住。”

马飞雁只知道自己与赵进科“曾经过”，不知道赵进科与周爽爽是不是像“白纸条”里写的那样“不清不白”。不管信以为真，还是半信半疑，她还是嫉妒周爽爽，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地讨厌周爽爽与赵进科开这样的玩笑，半开玩笑半生气地说：“姐人老珠黄、明日黄花了。让姐改日只是一种传说，昨日、今日、明日，不管咋日，日的都是寂寞。哪比得上咱们细皮嫩肉的三小姐？你说是不是晓晓妹妹？”

晓晓知道“日”文化的博大精深，赵进科也曾向她灌输过“日本军人很色，所以叫黄（皇）军。色就是干那事，所以叫日军。后来战败不能做那事，只能叫自慰队。自慰就是日自己，所以叫日本人”这样的段子，对“改日”这一典故没听说过。看马飞雁跟自己的表姐周爽爽打起了嘴官司，就劝道：“吃饭嘴也不闲着！好了，姐姐们，没吃饭的话，我给你们下面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晓晓顺嘴吐噜出一个段子，听得在官场上身经百战的马飞雁哈哈大笑，边吃吃地笑，边打趣地说：“下面，下面，快给赵处长下面吃。赵处长是大肚汉，三碗不过冈。哈哈哈，我的妈，笑死我了。”

赵进科，周爽爽是知道“下面”这个段子的来龙去脉的，不便给晓晓点透说破，也不想污染纯洁的晓晓，就支吾着说：“我们酒足饭饱，酒足饭饱。谢谢你，晓晓。辛苦了。改日回请你。哦，不是改日，是改天，一日就是一天，一天一日嘛。哈哈哈！”说着说着，周爽爽开了晓晓一个玩笑，故意让赵进科听。

表姐吃表妹的“豆腐”，赵进科不好插言，假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