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盗贼骗得洛阳铲 午后溜进风水沟

毛三凭着三寸不烂舌头从文物专家那里骗来洛阳铲，并与二狗子一起神秘进山，去探寻“南有辽祖陵，北有大王坟”中的那座“王坟”了。当毛三的洛阳铲扎到地下三米深左右的时候，拔出来一看，洛阳铲的凹槽里明显带有五花土。

自从毛三在黄秃子家说要和黄秃子一起倒卖文物后，毛三一直没跟黄秃子见面，这让黄秃子也起了疑心。这个毛三说话真不算数，那天夜里失踪不说，好些天过去了，除了来一次跟二凤打个照面就走了后，再也没来过，听二狗子说后来请二狗子去上京城里参加一个研讨会，也没跟他黄秃子打个招呼，这到底是啥意思呢？黄秃子左思右想也弄不明白，这可真像二凤所说的那样：这个毛三不可靠，保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后来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黄秃子除了每天到簸箕沟放牛外，顺便在山上挖些药材，回来晒干后拿到收购部换些零钱。

毛三一直惦记着二狗子说的风水沟“王坟”，心里总是出不去。因为他在城里也没什么正业，整天游手好闲的，逛来逛去。这些年，农村人都到城里打工赚钱，而这个毛三却偏往农村跑，起先是跑几个乡、镇、苏木的农贸牲畜市场，倒卖些牛羊，赚个对缝钱，后来他觉得这样来钱太慢，于是就在古玩市场上发现了秘密，听一个玩家说的一句话令他毛塞顿开，那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句话太有诱惑力了，三年都不开张，还能活下去，开张一次三年什么都不用干了！不过令他更加动心的不是古玩市场上林林总总、古香古色的货物，而是这些货物的来源，谁能说这些东西都是祖传下来的？谁能保证里面没有从古墓里盗挖的呢？玩古玩需要眼力、需要学问、需要资金，可他毛三就那点文化水平，就他那点脑力，除了坑蒙拐骗，还会什么？说不准玩古玩还会被别人骗了呢，因为他不识货啊，因此说在古玩市场上，他绝对没有优势。他左思右想，就想到了如何获取低成本，或者说无成本的“货源”，唯一的途径就是盗墓。

通过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他认识了几个文物专家，并经常跟他们一起探讨一些问题，没事儿到小酒馆喝点儿小酒，于是就得知了辽文化研究会举办“契丹民族的起源与消失研讨会”的可靠消息，通过研讨会，他又结识了所谓的民间“学者”二狗子。两个人臭味相投，很快就无话不说了，此时毛三哪儿还有心思与黄秃子那样的牛倌儿搭讪啊。

风水沟“王坟”对毛三来说的确很有诱惑力，风水沟，风水沟，没有风水古人能埋坟吗？古人是最讲究风水的，凡是阴宅都要选个“背靠五岳山，脚蹬三江水，放眼一万里，光照千万代”嘛。嘿嘿，这句话还是他从二狗子那里学来的呢。

这些日子，二狗子也总惦记着毛三，盼望着他的随时到来。要不怎么说他们俩是王八瞅绿豆——对眼儿了呢。有一天下午，这个毛三说来就来了，还给二狗子带来一个神秘的盗墓工具——洛阳铲。

毛三的洛阳铲是从一个文物专家那里借来的，文物专家问毛三要做什么用？毛三撒谎说乡下的朋友要打一眼井，探探水位。文物专家信以为真，还把洛阳铲的来历和用途介绍给了毛三。据毛三说，文物专家告诉他，洛阳铲又叫探铲，是一种考古工具，特点就是一半圆柱形，一段有柄，可以接长白蜡杆。使用的时候可以垂直向下戳击地面，最深可超过20米，他的原理就是利用半圆柱形的铲可以将地下的泥土带出来，并逐渐挖出一个直径约十几厘米的深井，用来探测地下土层的土质，用这种办法了解地下有没有古代墓葬。这个文物专家还煞有介事地说，河南洛阳有个地方叫邙山，山上几呼没有能让一头牛趴着的地方，那全是古墓，地下随葬品埋藏不尽其数。当然，那地方盗墓行为自古以来就十分猖狂。由于偷挖古墓的需要，洛阳的凹形探铲在明代中叶期间就流传于民间了。此后，这种洛阳铲为后人逐渐改进。著名的考古学家卫聚贤在1928年目睹盗墓者使用洛阳铲的情景后，便学着盗墓者的样子把这种铲子运用到考古钻探上，尤其是在中国著名的殷墟、偃师商城等古城址的发掘过程中，洛阳铲都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要说这洛阳铲还是盗墓贼发明的呢！现如今，如果你看见一个拿着硕长无比洛阳铲的人，那他一定是个挖墓的，不是考古，就是盗墓。这说法还真有道理。

不过，毛三借来的洛阳铲，杆长不过4米多，太长了在摩托车上也没办法带。二狗子决定和毛三套着自己家的毛驴车进山，最好是下午进山，从马家烧锅到风水沟沟里有15公里左右，毛驴车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地方。于是毛三把摩托车放在二狗子家的仓房里，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做好了一切准备，毛三和二狗子就神秘的进山了，去探寻“南有辽祖陵，北有大王坟”中的那座“王坟”了。

……

“王坟”的位置二狗子很清楚，过去曾经去那里砍过柴禾。顺着风水沟往里走，不能直接看到沟里面，快到最里面的时候，这条沟又分叉了，往左的沟岔一般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右边的倒是一眼就能看到沟里，又有一条常有人走的山路。过去砍柴禾的人一般都是走右路，道平且宽，牲畜拉上一车柴禾不费劲。而左侧的山沟需要走上一段陡坡路才能拐进沟里，虽然那里的柴禾照样茂密，但是因为担心路况不好很少有人进去。近些年这里也实行了封山，有专门的人在风水沟沟门进行看管，上山砍柴禾的几乎没有了，过去被砍得几乎要光秃的风水沟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山杨树、榛子树、白桦树十分茂密，沟底常年流淌着泉水，即使是到了冬季，泉水也往外冒，流到外面就结了冰，使整个风水沟就变成了一个“冰川”，直到次年5月份，“冰川”才化尽。

一个半小时后，二狗子和毛三就来到了“王坟”附近，他们把毛驴车拴在了距离“王坟”很远一片不易被人发现的桦树林里，然后两个人拿着洛阳铲和铁锨，以及火腿肠、面包、榨菜、白酒，脚前脚后的朝“王坟”的方位走去。

从外观看，“王坟”处于簸箕形的山凹中，在一块稍微后高前低的缓坡下端，四周的山峰峰尖鬼斧神工般直插云霄，威严耸立，十分壮观，悬崖峭壁上都长满了树木。此时正值盛夏，整个山洼都是满眼翠绿，就是“王坟”的位置也长满了榛子树，如果不是仔细观察还真很难找到它的位置。

仔细观察，诺大的“王坟”已处于坍塌状，形成了一个圆圆的大坑，大坑的南侧明显有“马道”的轮廓。不知道是以前曾经被盗过，还是自然坍塌，二狗子从来也没听人说过。从坍塌的情况分析，“王坟”的规模绝非是一座小墓，说不定下面就是一座“地宫”。从植被表面看，草木丛生，已经看不到裸露的地面，说明已经很多年没人来过这里了。

心急的毛三毛手毛脚的准备使用他的洛阳铲向下钻探，二狗子并不着急，他说，盗墓也需要考古知识，需要了解古墓的结构和等级，只有掌握了古墓的全面情况，才能知道自己挖到的文物价值多少。据他了解，现在国内有许多盗墓贼都是业余的，在对金钱的追求驱使下盲目盗挖，结果有些价值连城的宝贝，他们一点也不知道其中的价值，往往一二百、五六百，最多几千块就卖给了文物贩子。这些知识，在《话说大辽古墓》中都有记载。

二狗子坐在“马道”的边沿上，一边观察，一边分析：既然有“南有辽祖陵，北有大王坟”的说法，那为什么墓主人一个被确定了，另一个却没有被确定呢？确定的辽祖陵就是耶律阿保机的，这不可质疑，那眼前的“王坟”的墓主人到底是古代的哪一位呢？考古界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啊。他只听说前些年来了一群开着吉普车的人，带着一群拿着枪支的当兵的，在“王坟”四周转了一天，然后就下山了，那伙人究竟是来干啥了，谁也不清楚。

毛三等的有些不耐烦，说：“大哥，咱们既然来了，也不能就是来看看吧？怎么也得往下探探啊。”

二狗子：“你懂啥？我们一旦动了土，就会留下痕迹，你能一下子完成挖掘过程吗？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是不是……”

毛三明白了二狗子的想法，可他认为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

“你不干我干！”毛三真是等不及了，说着就动起手来，只见他拿着洛阳铲在大坑的最底部开始垂直向下戳击。

二狗子见状，也不好反驳，两个人属于同伙，产生分歧意见后果不堪设想，因为他早就听说过，传统的盗墓常常也是两个人，首先用洛阳铲在墓穴上挖一个只容一人爬进爬出的小洞，然后进去一个人，把里面找得到的古物递出来。最后再用绳子把下面的那一个人吊出来，但有时出于黑心，上面的盗墓贼会把爬下去的同伙遗弃在洞里，自己拿着古物跑了。在后来发掘到一些被盗过的古墓里，有时会发现这样的可怜人，因此后来盗墓的同伙常常是夫妻、父子、兄弟组成，自己的亲戚就不会干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儿了。

当毛三的洛阳铲扎到三米深左右的时候，拔出来一看，洛阳铲的凹槽里明显带有五花土。

二狗子一看，当机立断地说：“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