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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傻狗上墙不后悔 心里有鬼活见鬼

古墓迷符 作者:沈保材


第三十五章 傻狗上墙不后悔 心里有鬼活见鬼

老谷在风水沟完成了“重点工作”部署,尤其是对如何开启千年古墓进行了“技术指导”,然后打道回府,回到他的“雅轩阁”坐享其成了。黄秃子和二狗子在盗墓途中遇到了“鬼摆宴”,在孤零零的房框子里喝酒、划拳,直到鸡叫。

老谷来到马家烧锅,得到了二狗子、黄秃子两家的热情招待。二狗子之所以把老谷视为尊贵的客人,原因是指望通过老谷把石人头、人面瓦卖个好价钱;而黄秃子呢,当然也有他自己的小九九,不仅是想通过黄军和谷了了的婚事“攀高枝”,同时是为了将来利用老谷。两个人的想法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互相利用。

老谷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当他得知风水沟“王坟”的具体情况后,在二狗子、黄秃子的带领下,对“王坟”进行了全面“考察”,据他的观察和分析,“王坟”虽然被破坏过,但是每一次遭到破坏,盗墓者都没有到达古墓的核心位置,也就是说“王坟”仍然具有“考古”价值。

说到这儿,二狗子、黄秃子当然知道老谷所说的“考古”是什么含义了,无非就是值得“盗挖”,他们俩早已心领神会。而老谷呢,在两个盗墓人面前,似乎完成了“重点工作”的全面部署,尤其是对如何开启千年古墓进行了“技术指导”,然后打道回府,回到他的“雅轩阁”坐享其成了。这就叫“让傻狗上墙。”

回到家里,二狗子、黄秃子对下一步的行动进行了“再研究、再部署”。二狗子也没有隐瞒自己曾经和毛三动过“王坟”的事实,他说那是一次失败的行动,什么都没弄到。黄秃子说谁有能耐谁挖呗,“王坟”又不是谁家的。在他们看来,老谷的分析和判断是十分科学的,因为人家毕竟是考古专家啊,不听他的听谁的。

话说回来,盗挖古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这样那样的困难面前,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就拿二狗子、黄秃子来说,分别有过东罕山敖道嘎查古墓的惊险,也有过风水沟的争端,还有过簸箕沟的奇遇,但是他们始终不放弃,不气馁,总是保持着一种旺盛的精力,大有挖不成古墓“决不罢休”的气势。

这就是盗墓人的欲望和贪婪,更是一种“执着”。

与老谷的这一次“精诚合作”,似乎十分完美,二狗子、黄秃子也充满了信心。于是这一对“最佳搭档”又开始出发了。

他们随身携带的工具是铁锨、钢钎、绳子、手电、蜡烛和丝袋子,还有一些吃的东西。在他俩看来,洛阳铲没什么用途了,这一次他们准备大面积开挖,这也是最简便、最安全的办法。

从马家烧锅到风水沟15公里左右,即便是走夜路也不会影响到行程速度,毛驴车走一个多小时也就到地方了。出发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两个人采取的是“障眼法”,没有直接向西北走,而是从村后的公路向西走,即便是遇上熟人,谁也不会怀疑他们是去风水沟。去风水沟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就是从马家烧锅出村,越过公路,从“土龙”直接往西北走;另一条路就是顺着公路向西走,不到1里地的地方拐过一个山头,然后向北折有一条便道。便道很少有人走,因为不仅绕远,而且公路拐弯的山头下面是一片“乱葬岗”,公路两侧全是坟,一般人不愿意从这儿路过。二狗子、黄秃子之所以选择这条绕远的路,目的就是躲人。

穿过“乱葬岗”时,西边的天上还有一个月牙,光亮虽然不是太明显,但是地上也不至于模模糊糊。毛驴车进入便道后,路两边的草丛特别深,黑乎乎的大概是蒿子,散发着浓浓的味道。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坐在车上各自琢磨着如何按照老谷的交代对“王坟”进行挖掘。也许这正是思考的最佳时间,夜深人静,没有任何干扰,只有驴蹄子踩在地上有节奏的声响……这样走着,毛驴车就正式进入风水沟了。此时,月牙落山,两侧的山峰轮廓模模糊糊,整个山谷里漆黑一片。好在不用人来指挥毛驴,毛驴自己就知道顺着路朝前走。据说,毛驴有一种特殊功能,它有“夜眼”,甭管多么黑的夜晚,它什么东西都能看得见,尤其是走夜路的时候,假如人迷路了,那就跟着驴后面走,保准能到达目的地。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毛驴是鬼“托生”的,走夜路的时候,往往也会把人误领到“鬼谷”。

这时候,二狗子和黄秃子的心思不在毛驴身上,也不在鬼身上,而是在“王坟”上。谁知道,进了风水沟,就有些不大对劲儿,毛驴一会儿一个“响鼻”,二狗子也没往别处想,以为毛驴也感冒了。接着,隐约听见前面有吵闹声,二狗子让黄秃子仔细听听,黄秃子说啥也听不见,还说就你那耳朵邪性,这黑灯瞎火的,谁来这里吵闹啊。

过了一会儿,二狗子似乎觉得还是有吵闹的声音,就像有人在喝酒划拳。他仔细向前看看,好似来到了那座孤零零的房框子附近。哦,对了,上次他和毛三就是在这儿遇上的“鬼打墙”,折腾了一夜才走出去。

毛驴车爬上一个小坡,眼前就是房框子了。此时,黄秃子和二狗子一下子愣住了:过去的房框子怎么有窗有门,还有房盖儿?里面灯火通明,吵吵闹闹的好像有几个人在喝酒。这时候,有一个人从“屋里”走出来,走路轻飘飘的,大概是喝多了吧?在灯光的映衬下,二狗子发现此人好像是毛三的身影。

只见他走出门口就摇摇晃晃地说:“两位大哥,怎么才到啊?”

驴车停了下来,毛驴的头正对着“门口”。黄秃子和二狗子立刻感到毛骨悚然,浑身发抖。

毛三不是死了吗?是他们俩亲手埋在簸箕沟的。难道……

毛三说话时,舌头都在打卷儿了:“两位大哥,好久不见啊,来来来,咱们哥仨……喝个一醉方休!”

黄秃子和二狗子感觉被什么东西牵引一般,磨磨蹭蹭下了毛驴车就进到“屋里”。只见“屋里”还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个二狗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想了想,对,想起来了,10年前的一个秋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场院里看场,正在窝棚里点着提灯看书,突然窝棚外面有沙沙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脚步声就来到了窝棚前,因为秋天不是太冷,窝棚也没有门,顺着提灯照射出去的灯光就可以看见外面的东西,二狗子以为是小偷来偷粮食来了呢,心里一阵紧张。谁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此人40多岁,神情凝重,脸色煞白,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二狗子,他上身穿着一件草绿色军衣,下身穿的是一条烟色的大裤裆裤子,脚上穿着一双黄胶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邋遢气,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好像是故意来吓唬人的。二狗子当时放下手里的书,顺手就开始摸身边上土洋炮。这时候,那个人见二狗子要动真家伙儿,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二狗子壮着胆子爬出窝棚,四下看了看,什么也没有。接下来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依旧是那个时候,依旧是那幅模样,那个人就会出现在窝棚前。到了第五天,二狗子匆匆忙忙地把场院收拾干净,再也不敢在那儿住了。

那个人还是10年前那身装束,上身穿着一件草绿色军衣,下身穿的是一条烟色的裤子,此时正端着酒杯直勾勾地看着二狗子。二狗子想退出来,但是已经拔不动腿了。黄秃子已经被毛三拉到炕里,坐在正座上。这时候,毛三过来,一把拉住二狗子的手:“大哥,还生我的气呢?那个石人头我不是说过了嘛,我不要。来来来,喝酒。”

那个40多岁的男人说话了:“过了一个门坎儿就喝一碗儿,这么多年没见面,好想你们啊。来,干了。”说完,把一碗酒就喝了下去。

黄秃子和二狗子也跟着喝了下去。

毛三:“两位大哥啊,我现在就想回家啊,你说你们两个给我建得房子也太小了,趴趴嗒嗒的,一抬头还碰脑门儿呢。”

二狗子:“等有了钱,给你盖一个大的。”

毛三笑了:“这还差不多,来,喝酒。”转身对着黄秃子说:“大哥,你还欠我一万块钱呢,我不要了……我要那玩意儿干啥?来,喝酒。”

黄秃子喝了两碗后,醉得一塌糊涂,另外两个人驾着他还要让他喝。

二狗子顺手在桌子上拿起一个猪蹄子,张嘴就啃:“真香啊。”

毛三:“以后想吃猪蹄子就来好了,我这里多的是。”

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了,黄秃子和二狗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进入了什么状态,只是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大约到了凌晨4点,也就是鸡叫的时候,忽然间眼前的一切都不见了,灯光也没了,酒宴也没了,毛三等人也没了,眼前依旧是一座破烂不堪的房框子,所谓的酒宴就是地上的一堆马粪和几块石头。

天还没亮,黄秃子和二狗子还坐在车上,毛驴似乎很理解主人的心思,顺着山道继续朝沟里走着。两个人知道这是遇上“鬼摆宴”了,怎么会遇上毛三呢?还有二狗子10年前遇见的那个男人。

俗话说:心里有鬼的人才会遇上鬼。黄秃子心里有鬼吗?有!他欠毛三一万元钱呢,毛三死了,这笔债务就黄了,难道心里没鬼?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气鬼”;二狗子心里有鬼吗?也有!他背地里跟毛三一起曾经动过“王坟”,还得到了一个石人头,本来可以平分,可是他听了刘香的话,把石人头据为己有,他应该是一个“馋鬼”。要这么说的话,毛三那人奸懒馋滑、欺朋骗友、诡计多端、无恶不作,他就是一个“短命鬼”了……

毛驴车还在山路上走着,不一会儿,天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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