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南方腹地的棉花农场主不愿将他们的驴换成拖拉机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忠于传统、不愿变革和小农经济的存在,甚至还由于他们对动物本身的依恋。在向传记作家讲述时,内德·科布似乎记得他的每一头驴的毛色、名字、性格及叫声。虽然他们能清楚地看到未来的形势,但放弃驴耕等于放弃一种生活方式,很多人不愿这样做。下文是内德·科布在20世纪70年代初的叙述:
我至死都是个用驴耕作的农民,从未用拖拉机种庄稼。我拥有世界上最漂亮的驴。现在,我的孩子连一头驴都没有,更别提能记住驴的名字了。
当然,在“从驴进化到拖拉机”的过程中,有些东西失去了:你再也不能拿驴当宠物或给它取个名字,而且机器一点儿都不通人性。在过时的美国南方传统大杂烩中,与驴交谈的文化就是其中之一。
尽管雷恩施家一头驴也没有,但也没有令人满意的机器将毛茸茸的雪白的皮棉从棉株上摘下来。自得克萨斯州西部有人定居以来,摘棉花的方式一直跟以前一样-男人、女人和孩子在棉垄间拖着沉重的麻袋采摘,而且似乎总也摘不完。由于高效的化肥的引入,该地的棉花产量也增加了(见图3-3)。20世纪50年代,传统的美国南方腹地的种植园期待的产量可能是每英亩120磅,而雷恩施家每英亩棉田能生产近480磅棉花。因此,根据戴的估计,当时采摘1英亩的棉花所需的劳动量大概是美国内战前美国南部的两倍。同时,在其他时节,必要劳动量大幅减少。机械化不仅没有解决劳动力问题,反而加剧了棉花采摘时的劳动力问题。
白人都拖沓
美国公共政策从一开始就减轻了棉花种植者面临的劳动力市场风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联邦政府介入劳动力市场,直接为农场主承担这些风险。随着日本偷袭珍珠港,农业劳动力都被美国军方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