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部分 个人意味着什么?(7)

你不是个玩意儿 作者:(美)杰伦·拉尼尔


看起来,上面这些像是我在穷举未来文化被技术影响的各种可能的结果,但事实并非如此——所有这些结果只是一个问题的多个方面而已,而这个问题源于一个巨大的错误。

在数字化时代,人格的深层含义正在被削弱。总有一天,人与人会不可避免地被电脑连接起来,所以我们必须寻找人际沟通的新手段。

和当今世界面临的诸多问题相比,网络文化的问题可能没那么要紧。我们要先考虑全球变暖问题、新能源转换的问题,要防止大规模战争、解决老龄化社会问题,还要在享受自由市场经济带来的好处的同时,避免因市场失灵带来的巨大损失,另外我们还要处理其他很多要紧的事情。但在处理完这些要紧事情之后,数字化文化及其相关话题(如隐私和版权的未来)也会影响整个社会。

就像低碳生活要求我们骑车上下班、废品再循环一样,每项影响世界的事业都会伴随着一长串清单,告诉我们“每个人该怎么做”。

所以关于网络文化,我也有一个类似的清单如下:

 不要使用匿名评论,除非实名评论会给你带来危险。

 如果你想吸引别人来听你谈论某个话题,与其用从维基百科找来的材料做论据,不如用你自己的声音、自己的表述去引起他们的注意。

 不要仅仅用SNS网站上的个人信息页来介绍你自己,建立一个网站来做这件事。

 可以时不时发布一个视频,尽管做视频所用的时间是看视频的100倍,但这是值得的。

 花几周时间来思考一个问题,最后在你内心十分渴望把它说出来的时候,写一篇博客。

 如果你写微博的话,不要只是记录琐碎的事情,不妨试着写写自己内心的想法,不用担心客观叙述事情会把你限制住。

如果你开始尝试以上几条,说明你正在开始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别人眼中无数碎片信息的集合。

所有这些软件的设计其实都可以变得更加人性化。Twitter的特点是能够随时随地与别人保持联系,说不定有一款设计在继承它这个优点的同时,能够改进它信息碎片化的缺点。至于会不会有这样一款设计,谁都不知道,因为还没有人如此尝试过。

只要你没有被软件所限制,你就有可能改进即将被固化的理念,从而造福子孙后代。一般来说,人们都会喜欢和自己职业相关的东西:画家喜欢绘画,音乐家喜欢单簧管,大家都喜欢(或者讨厌)说英语……我们喜欢这些东西,是因为我们喜欢探索未知。

但对于数字化创意产品(如MIDI、UNIX,甚至万维网),我们最好保持谨慎。这些最近几年一下子冒出来的设计的质量存在随机性和不稳定性,因此我们要小心对待它带给我们的简单快乐。如果你喜欢上了某款软件,那么它设计上的缺陷就有可能使你栽跟头。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

数字化运动的重要性

在20世纪80~90年代,曾经掀起过一场提升软件视觉美感的运动。这场运动影响了像苹果、微软等公司,并最终结出了果实——因为当时这两家公司正好有机会来决定软件发展的方向,它们在一切被固化之前作出了改变,所以才没有湮没于历史之中。

我们今天拥有这么多漂亮的字体,能在电脑上自由地进行设计,都是拜那场美化运动所赐,否则一切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让当时软件开发的主流思想发展下去,最后我们的电脑屏幕上肯定会是一个个丑陋的程序。现在好了,看似不可逆转的“主流”早已结束了它的使命。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另一场运动,让软件工程师、设计师、商人和所有人都全力支持人性化的设计。但不幸的是,现在事情似乎正在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网络文化中满溢着各种狂妄的浮夸,每个人都说自己才是网络未来的真正代言人。而最近一段时间,网络文化更是被严重地误导,反人类的思维方式正在蔓延。

未来在何方

“互联网的真正本质是什么”,这一直是大家讨论得最热烈的一个话题。最值得称道的是,现在的互联网已经足够成熟,能够包容关于它自身本质的无数讨论。

我要批判的正是最新的“正统技术政治文化学说”(technopoliticalcultural orthodoxy),但它却一直在演进,并且渗透到了方方面面。比如《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每天都在推动所谓的开源数字化运动(open digital politics),但这种理念和这种行为其实正在毁掉这份报纸,甚至毁掉所有其他报纸。

今天,就在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有个头条新闻就在介绍R,一款古怪的统计软件。在它变成“免费”软件之前,《纽约时报》绝对不会对这类东西感兴趣。在这篇报道中,R的竞争对手——收费软件Stata就压根儿没被提及。[这篇报道刊登在2009年1月6日的《纽约时报》上,标题是《R,让数据分析也充满乐趣》(Data Analysts Captivated by Rs Power),作者是阿什利?范斯(Ashlee Vance)。]一切看起来就像是新闻界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Stockholm syndrome)。

现在的人们还不了解别的世界观,所以无法反对这个新生的理念。我一直在努力打破这个理念,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新的思考角度、一条可以实现这一目标的途径。对于那些沉浸在正统技术政治文化学说里的人来说,他们只有体会了离开数字世界的感觉,才能开始意识到这一切的存在。简单的说教无法做到这一点,只有建立系统的思想架构才能改变一个人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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