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一切都没问题，他是大乔的一个好朋友，所以我信了他。他还说会为我请律师耶西·康威，让我相信耶西·康威，而且——而且——”她的声音再次中断。

“而且不用担心。”马龙替她说，“而当你就要上电椅时，耶西·康威却试图隐瞒能救你命的那份供词。”

安娜·玛丽闭上眼睛的瞬间，仿佛还能听见耶西·康威的声音——“相信我，安娜·玛丽——我无能为力——”不许心软，她告诉自己。她看着马龙，露出了欢快，几乎过于欢快的笑容。

“我们去干吧，马龙。我先找个藏身处。我联系耶西·康威，让他从公寓把我的衣物和其他东西带来，还有钱。”

“我可以找到藏身处。”马龙说。他拿起电话，接通酒店经理说：“我有个重要证人需要隐藏段时间，可否藏在公务电梯拐角处那个房间里？可以？很好。按惯例——所有电话转到我的房间，如果没有总台通知，服务员不得上门服务。谢谢，哥们。”

“有时候，”马龙挂了电话说，“我真的需要藏重要证人。不过多数时候，我藏的是重要凶手。但藏一个重要的鬼，这还是第一次。”

“现在，”她说，“没人敢来打扰了。他们太诚惶诚恐。”

马龙点了点头：“没错，你把他们逼到死角了。我帮你接通耶西·康威。”他再次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把话筒递给她。

她接过来说：“请找康威先生。他何时能在？你知道在哪可以找到他吗？谢谢。”她挂了电话。

“让我试试。”马龙说。他等了几分钟，再次拿起电话。一个声音平淡的秘书在另一端告诉他康威先生出去了，没人知道他何时回来，也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马龙从床头柜抽屉里找出一个小笔记本，拨打耶西·康威的公寓专线，然后又拨打了耶西·康威偶尔会去的公寓旅馆前台。他谨慎地询问了芝加哥大环区多个酒店和俱乐部文员。最后，他拨打了警察部门一位知交的电话，之后，他放弃了。

“我有种感觉，”他对安娜·玛丽说，“耶西·康威到百慕大或南美或是大峡谷度假去了。因为他不在芝加哥，也没发现他死了。”

她瞪着他说：“我早该想到的。”

“我不怪他，”马龙说，“你也别担心。你房间里那些必要衣物和其他东西，我能帮你拿到。我曾有个客户是专业盗贼，他教会了我不少伎俩。至于钱，在你能够光明正大地走到银行柜台兑现支票前，”他顿了一下，又咽了一下，“我可以搞定。”至少，他希望他能搞定。

“你真他妈的热心。”她说，语调里露出感激之情。

“不过是所有客户都能享受的常规服务。”马龙说。他把大衣披到肩上，伸手去拿帽子。“我两小时后回来。别接任何电话。我会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上。我不在时，你可以从头至尾想想对我们有用的细节。”

她抬起头朝着他微笑，眼睛里充满暖意，“例如列出哪些人可能想杀大乔？”

“不，”他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心里一阵发酸，“那会花很长时间，”他沙哑着说，“只要列出想要杀你的人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