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爱杞人忧天的人，”队长冯·佛纳甘发牢骚说，“一个简单的谋杀案我立刻就能侦破。总之大部分凶手都是笨蛋，他们给我添不了麻烦。就像几个月前的那个活宝。她男人跟别的女孩交往，她就用一把面包刀插进了他的肋骨。真是愚蠢至极。要是把刀插进另外那女孩的肋骨，对她还有些好处。一些聪明的律师，比如你，马龙，可以帮她开脱，她不仅能弄回自己的男人，还没了另外那女孩的干扰。但是，凶手是笨蛋，他们就爱找麻烦事做。”

“是给你找麻烦，”马龙说，“他们的做法倒不麻烦。他妈的没几个人能考虑到重案组会进行调查。”他撕掉一支雪茄的外包纸，接着说，“也没几个人会考虑受害人的感受。大多数人可不想被杀死。”

“就像我不想当警察一样。”冯·佛纳甘沮丧地说。他老远就往转椅上倒去，满面愁容。他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头发灰白、稀疏，红色的圆脸在情绪负担过重时会变成紫色，而此刻已经开始发紫了。

“就像你走上法庭，佛纳甘前头加上冯，听起来就不像是警察了。”海伦说。

他想朝她微笑，但没笑出来。“事实上，”他倾诉说，“我已经受够了，我就要退休了，退居真真实实有利可图的二线。”脸上的紫色消失了，他放松下来，接过马龙的雪茄。

“挺好，”杰克说，“我听说你打算研究魔术，上台去表演。”

“再别提了，”冯·佛纳甘摆着手说，“那职业干的人太多了。不，这次我要做一些真正棒的事情。”他朝前探了探身，双手紧抱着放在桌子上。“我要做一个心理分析师。”他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鬼东西？”马龙说。

“瞧，”冯·佛纳甘说，“你懂心理学的。从某种程度上说，警察部门也一直在使用这门学问。哦，你知道我小姨子——乔的老婆吗？”

“当然，”马龙说着点了一支雪茄，“老是犯病的那个。”

“没错，”冯·佛纳甘愉快地说，“只是她并非有病，了解？她不是疯子，没有精神失常，她只是——哦——”他用右手食指做了个有意义的手势，“她只是有点脑残。所以乔送她去看精神分析师。你知道那分析师怎么做的吗？”

“怎么做？”海伦说，“我很好奇。”

“他他妈的什么都没做，”冯·佛纳甘说，“只是坐在那听她谈，然后每小时收费二十五美元，每周五次。乔还付得起，他的垃圾回收业务最近开张了。但你瞧瞧那家伙多赚钱。所以，我只要稍稍复习一下心理学，毕竟我在这岗位上学到了不少，再租一个大办公室，就可以开始营业了。屈指算算，一小时二十五美元，一周五次。妈的，一天只要工作半天，钱就会滚滚而来。”

“太棒了，”杰克说，“只是心理分析师必须有博士学位证。”

冯·佛纳甘挥了挥手，说：“那有什么。凭我与市政厅的关系，还怕在二十四小时内搞不到一个证？像我这样的人，凭我对心理学的了解，有何难的？”他长吸了一口气，“举个例子，这才是我要说的，假如我昨晚在乔·安吉的酒吧，没人会不安，我会用心理学镇住他们。”